京华在大明国内的武装力量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其中保安队是武装家丁的“常备军”,“护厂队”则是“预备役”。
“护厂队”是由京华在各地的“护厂队”、“护矿队”、“别院守卫”等各种武装家丁合并组成,形成单独的体系。不过,因为多年习惯,平时还是沿用之前的叫法,比如“甘肃威虏堡铜矿护矿队”。
当然,它在京华内部还有个更正式的称呼,叫做“西北第十一护厂队”。这是因为护厂队这个预备役体系虽然基本照抄了保安队,但是它并非以省、府、县三级来划分,而是按地域分作东北、华北、华东、华南、华中、西南、西北、蒙古八大分部。也就是如“华北第某某护厂队”、“蒙古第某某护厂队”这样。
按理说,“第某某”这种数字表述并不如具体某地如“威虏堡”来得直观,一看就知道该支武装由何处而来、平时驻在何处。然而,这其实就是高务实的用意:弱化常驻地和负责区意识,形成“全国护厂队将随时按需调配”的思维铺垫。
如果这种思维运用到大明的军事体系,那么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别管你是四川总兵麾下的兵马还是甘肃总兵麾下的兵马,朝廷说你今年驻守哪里你就得驻守哪里,朝廷说你今年归谁统辖你就归谁统辖——打破地域限制,全部由朝廷机动部署。
当然了,时代限制还是客观存在的,毕竟高务实现在也没有太多必要真把他们随意调动去别处执行任务。所以即使高务实有意把护厂队体系往这个方向引导,但各地护厂队、护矿队还是更习惯沿用旧称。
说回“威虏堡护矿队”,这个护矿队当前的人数——也就是“三千人”这个规模——并非常备编制。按照京华的制度,矿工每十人选一人为护矿队,因此“威虏堡护矿队”平时的规模没这么大,应该是六七百人左右。
不过众所周知的是,矿工在历朝历代都是顶级兵源之一,个人素质好到随便训练一下就堪称精兵。因此,当布日哈图打过来之后,威虏堡护矿队临时扩编一下就直接拉到了三千人的规模。
刘綎在黑河边确定了一下方位,找了一段水流不急的区域安排蒙古式浮渡。这个办法在本书前文曾经讲过,即所谓“革囊渡江”。
革囊就是皮子做的气囊。在北方,特别是黄河两岸,革囊本就是常见的渡河工具。革囊一般用羊皮做成,制作的方法,大致是将羊宰杀之后,用细管向羊皮中吹气,使皮肉之间产生气流,再用力捶打羊皮,羊皮就会与羊肉分离。
这时,割下羊头与四肢,然后将羊皮从头部向下撕拉,羊皮就会完整地剥落下来,然后只要将头部、四肢及尾部的孔洞扎紧,就天衣无缝了。等到要用来作为渡河的工具时,船工向皮囊中吹气,羊皮就膨胀为鼓鼓囊囊的革囊。
这种革囊,可以用它承载木筏,同时让许多人飘浮过河。大致说来,大凡水流湍急,不易舟楫的河流,蒙古军当年都采用这种“革囊渡江”的方式。
如今这段黑河水流并不湍急,但因为荒无人烟,而且刘綎也没时间久等,自然也就不考虑什么征集民间舟楫渡河了,只能“革囊渡江”。好在刘家军的骑兵将领去额尔德木图那儿“进修”过,对于蒙古人这套办法学得很仔细,军中常备了足用的革囊,因此渡河一事很快办妥。
过了黑河,刘綎再次安排补水、喂马、吃饭,以及还给了三个时辰让大伙儿抓紧时间睡一觉,同时派出三支夜不收,均往威虏堡方向撒去。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这么一支八千人的骑兵如果突然杀到威虏堡城下,人家搞不好会以为是蒙古军到了,到时候闹出乌龙来就不好了,因此需要先派夜不收前去打打前站,通知一下对方。
这还有个好处就是让威虏堡提前做些准备,比如那十六门大炮,能调动的部分就赶快做好装车准备,能一同随征的人员也一样,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刘綎在这件事上倒是毫不客气,反正高务实给过他权限,京华在甘肃的武装力量在必要时都需要听从他的调用。刘綎也知道这个权限算是给他开了小灶,搞不好还有自己妹妹的面子因素,因此对待这件事他也很认真……可不能把护矿队浪没了,这是老板的私兵呢。
三个时辰之后,刘綎率八千骑兵准时出发。这一次,他们依旧没有上马,仍然选择牵行,并且由于不在是崎岖山路,行军速度还拉高了一点。按照马速来衡量,已经到了“快步”的程度。
说到马速,这里补充一点冷知识。马有四种速度,由慢到快分为慢步、快步、跑步、袭步。每一种速度都对应一种特定的步调,或者说步伐,也可以说动作姿态。
慢步又叫常步,是马行走的基本方式,是四节拍(蹄音)步伐,踏蹄的顺序为:右后——右前——左后——左前。速度一般为3-4英里每小时,即5-6千米每小时。换算成大明的说法就是一个时辰走十一二里。
快步即快跑、快跳,是马匹对脚肢轮流动作的两节拍(蹄音)步法,有四蹄均离地的腾空期。踏蹄的顺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