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暖帐温香,轻声细语,缱绻柔媚,不想起床。
喃喃细语,杨久打了个哈欠,胳臂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她就像个人形抱枕,被赵禛密不透风地裹在怀里。
啧啧,男人啊,真是佩服他了,定力还挺牛叉,两个人同一场床睡这么久就是没动手过……想到此,杨久笑了起来。
赵禛紧紧地抱着她,天知道软玉温香在侧,自己要有多大的毅力克制着不去碰他,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笑什么?”声音微带沙哑。
杨久转身……转不动。
“……”杨久哭笑不得地说,“我又不会跑,你抱我这么紧干嘛,我要翻个身啦。”
赵禛说,“你不知道我多想每天这么抱着你吗?”
杨久脸红,“我现在知道了。”
赵禛轻笑,胸腔带来的共鸣传递了出去,杨久觉得酥酥麻麻的。
杨久说,“你让我翻个身。”
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憨。
赵禛不甘不愿地松开了一下。
杨久在被窝里费力地翻身,两个人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她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赵禛没吭声。
杨久戳戳他的胸膛,“怎么不吭声呀?”
赵禛按住她的手,依然没有说话。
杨久疑惑。
赵禛抓着她的手往下、往下、下……
杨久的脸猛地就红了,气急败坏地说,“你……”
赵禛凑到杨久的耳边,轻声呢喃,“每一天都想。”
…………
没有高堂在侧,就不用早起去敬茶。
不在京中,不需要进宫谢恩,少了许多麻烦。
整个封地他们最大,规矩束缚不到他们。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的杨久饥肠辘辘,丝毫没有新婚早起的描眉闺房之乐。
早晨吃的汤圆,这是杨久特别要求的,她的家乡就是如此。汤圆有两种馅儿,黑芝麻花生的和红豆沙的,吃起来甜甜糯糯……杨久一口气吃了三个才算是平复了腹腔内的不适,嗔怪地白了赵禛一眼,嘀咕着,“真是不知节制,日子长着呢。”
赵禛佯装自己在看书。
嗯,书上的内容可真是有趣。
两个人都是闲不住的,哪怕给自己放了三天婚假,依旧没有真正地休息下来,不是去东跨院走走,就是去了一趟田庄。
在此期间,杨久见了急忙赶来的陈二娘,从她口中知道胡骁在外周转得并不顺利,朝廷控制盐铁,少量多次地运来幽州还有可能,一旦量上去,那绝对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后果不堪设想——边地藩王私自囤盐,所图不小啊。
幽州三地吃盐一直被扼住了咽喉,不仅仅是量的问题,更是价格的问题,价格不断走高,让百姓叫苦不迭,哪怕有官府从中干预,铤而走险跑来囤货居奇的还是屡禁不止,可见里面的利润之高,让人把持不住。
除非自己手上握着产地,不然始终掣肘,得不到自由。
陈二娘急赶慢赶都没有赶上杨久出嫁的正日子回到幽州,非常遗憾,她送上自己的贺礼就又离开,杨久没有细问,不知道她去做了什么,应当是生意越做越大,好似她自己开了店,就开在郡府,在那儿有萧太守看顾着,市场还比幽州更大,发展得肯定更好。
除此之外,杨久还见了王异。医疗队下乡给封地内所有人接种牛痘结束后,王异没有停下脚步,她以义诊的名义继续行走在乡间,见到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人事物——见到了人间疾苦,亦见到了人间真善美。她从杨久那儿接受了医疗卫生的重要性,看到接生婆粗放粗暴的接生方式后触目惊心。
环境不同,人的行为方式也跟着不同。
以前王异跟着父亲在家乡接触到的不是以农户为主,而是小镇居民居多,生活条件与农户相比要好上许多,讲究的就多。来到幽州,行走在乡间,她见到了此前从未见过的场景……
但不管是乡间还是镇上,落后且愚昧的接生方式是一样的。
王异说,“我见到一个产妇被抬到猪圈里生产,因为当地认为生产见血,不详,在家里面生会给家庭带来灾祸。那么冷的天,产妇光着下半身,在肮脏的环境里生下了她第三个孩子……”
杨久听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惊讶万分。
王异继续说,“有产妇难产,接生婆没法子,那家人还算是有良心,没有碍于男女之别请了大夫,但大夫不精通妇人生产之事。那产妇疼了三天三夜,我到那边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只能够下虎狼之药让她提了力气顺胎位,孩子生下来都没有哭一声……”
“妇人生子犹如过鬼门关,儿奔活母奔死。”杨久叹气地摇摇头,“落后的接生方式又加重了产妇和胎儿的危险,王异,我从宋大夫那边打听过,你父亲是少数致力于妇人病的医生,我郑重地问你,他留下了多少书籍资料,你又学习到了多少?”
王异抿了抿嘴说:“父亲生前的书籍、手札我都留了下来,很惭愧,我虽然跟在父亲身边,但学习到的始终是皮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