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倒愿意在庖厨里谋一份厨娘的差事。”
袁老夫人摆手,“我们袁家庙小,把你搁到庖厨倒是委屈了。”
宁樱垂首不语。
不想扫她的兴,袁老夫人又道:“四郎既然稀里糊涂把你讨回府,若是又送还回去,估计也没甚活路,你既然来了,就暂且安心待在我的院子里吧。”
宁樱展颜,“老夫人仁慈,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
袁老夫人心想,这福气我可消受不起。
“不过有些话,我可要与你说清楚了。”
“老夫人请讲。”
“虽说你是四郎讨回来的,不过我问过他了,对你没甚想法,你若本分规矩,袁家暂且留你立足之地,若有其他盼头,趁早打消,明白吗?”
“老夫人且放心,宁樱有自知之明。”
“你心里头有数就好,若是想在袁府存那不合适的念想,日后可莫要怪我不客气。”
宁樱严肃道:“老夫人的教诲奴婢谨记于心。”
她对袁杰没有分毫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袁杰的媳妇儿蒋氏。
蒋氏的嫉妒心,才是她成功从袁家翻墙离京的关键所在。
这不,府里养着一个从外头带回来的女人确实令蒋氏感到了威胁,特别是在听到宁樱做毋米粥锅子讨得袁老夫人欢心时,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贾婆子与她同仇敌忾,恨恨道:“那狐媚子,还真有几分手段。”
蒋氏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原本以为把宁樱送还回去,这事就能了了,哪晓得那狐媚子竟然寻死觅活,一旦她死在府里,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可好了,去了自家婆母院子里,不但好吃好喝供养着,还会变着方讨好袁老夫人了。
待时长日久些,要是哪天自家缺心眼的男人一恍神儿纳来作妾,虽说现在婆母是向着她的,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若宁樱能讨她欢心,保不准一口就允了,到时候她找谁哭理去?
想到这里,蒋氏不禁恨得牙痒。
贾婆子显然也想到了这茬,忧心忡忡道:“那婢子到底是隐患,她多在府里一日,娘子的主母地位就越不安稳。”
蒋氏心烦道:“无需你多嘴。”
贾婆子压低声音道:“那婢子在秦王府六年,且又是通房,学的东西必然是讨男人欢心的那一套,把这样的女郎留在身边,谁都睡不安稳,娘子得想法子尽早把她弄出府去才行。”
蒋氏听得心烦意乱,不耐道:“你说得轻巧,那就是袁家的祖宗,我要如何使法子把她弄出府去?”停顿片刻,“先不说她现在在老夫人房里,我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一旦被他们知道我干了这事,定饶不了我。”
姜到底是老的辣,贾婆子心中一盘算,小声道:“娘子糊涂了。”
蒋氏:“???”
贾婆子正色道:“那婢子是祖宗不假,但她是活物啊,两条腿长在她身上的,万一是她自个儿偷偷逃走了呢,哪能怨得了你?”
此话一出,蒋氏不由得愣住。
贾婆子继续道:“娘子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蒋氏没有吭声,沉默了许久,才道:“她若真从袁家逃了,可就是一个逃奴。”
贾婆子不以为意,“娘子管她是什么身份,最紧要的是让她活着离开袁家,这样你的地位才稳固,才没有威胁。”
蒋氏皱眉,“倘若被抓回来了呢?”
贾婆子忍不住拍大腿,“娘子糊涂,那就别让她被抓回来。”顿了顿,“至少别被袁家抓回来。”
蒋氏缓缓站起身,默默地来回踱步,思索这波操作的可能性。
贾婆子道:“不能让她在府里留得太久,实在是因为那女郎身段脸嘴皆是上佳的,甚至不输娘子,且学识涵养可见一斑,又擅茶艺,这才去老夫人院里多久就能讨她欢心了,再过些日子,府里的主子们还不得都围着她转了?”
这番话彻底把蒋氏刺激得毛躁,“你莫要说了!”
贾婆子闭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蒋氏才恨恨道:“我堂堂一个当家主母,却要委屈成这般,实在窝囊!”
贾婆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娘子糊涂了,若今日的暂且委屈,能换得后世安稳,何乐而不为?”又道,“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两个孩子的前程想想。”
提到两个幼子,蒋氏一下子就萎了,泄气道:“腿长在她身上的,万一人家贪图安稳,不乐意走了呢?”
贾婆子:“那娘子就想法子引诱她逃跑。”
蒋氏皱眉,“如何引诱?”
贾婆子:“这事终归是有风险的,需得先探探她的口风才行。”又道,“她到底是个奴婢,有许多不方便,若娘子能在暗中操作,给她方便,她若有逃跑的心思,肯定会跑。”
蒋氏犹豫道:“我就害怕此事败露,万一她没跑成,被袁家抓了回来,我又当如何?”
贾婆子:“娘子便要拖住府里才是,退一万步想,若东窗事发,你便跟四郎哭诉自己的难处,他再怎么懊恼,也得念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给你留几分体面。”
蒋氏不满道:“这事本就是他捅出来的篓子。”
贾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