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耳朵里灌满呼呼隆隆的水声,而且接连呛了好几口水,让她失了方寸,四肢在冰冷的水中胡乱挥舞,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看着梵音在水中挣扎的样子,意识到她也不会游泳,许荫瞬间被恐惧和无助击溃,眼泪夺眶而出,放声呼喊:“救命啊!有人溺水了!救命啊!”
喊声传出去很远,还未消散,一个黑色身影从夜色深处狂奔而来——正是迟到许久的卫明臣。
就在许荫惊惶无措打算跳进湖里救人的时候,卫明臣先她一步进入水中,很快就把梵音捞出水面。
梵音反抓住“救命稻草”,恢复呼吸的瞬间,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几乎要疼晕过去。
卫明臣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好不容易才站稳,而梵音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唯恐再被淹没。
就在这样惊魂未定的时刻,梵音听到一缕心声:[穆南星,幸好你没死。]
梵音竭力止住咳嗽,因为极度寒冷,话音抖得厉害:“卫明臣,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了吗?”
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嗯”。
梵音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喃喃地喊他的名字:“卫明臣,卫明臣……”
卫明臣不再应她,抱着她在水里走了一段,踩着不远处延伸到湖水里的石阶上了岸。
许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依旧满心恐惧和后怕,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只能徒然地问了句废话:“南星,你、你还好吗?”
梵音在卫明臣怀里瑟瑟发抖,还不忘笑着安慰许荫:“你别哭,我没事,就是呛了几口水。”
许荫却哭得更加伤心,梵音伸手想给她擦眼泪,刚触到她的皮肤,手就被许荫紧紧握住,她边哭边说:“你的手好凉,别说话了,快回去泡个热水澡。”
卫流深在这时赶到,他抓住许荫的胳膊,担心地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许荫泪如雨下,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卫明臣没兴趣看他们卿卿我我,抱着梵音大步向前。
两个人都被湖水浸透了,尤其梵音的裙子还是吸水的材质,不停地往下淌水。
“嘶,好冷啊。”梵音靠在他肩上,虚弱地说。
卫明臣没比她暖和多少,垂眸看一眼她惨白如纸的脸,蓦然之间,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痛感稍纵即逝,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
“忍一忍,”卫明臣移开视线,尽量加快脚步,“马上就到了。”
可能是体温太低的缘故,梵音感觉意识变得模糊,疼痛也消失了,她似乎变成了一朵轻飘飘的云彩,风一吹就要飘走。
但她不能走,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她呓语似的说:“卫明臣,抱紧我……”
卫明臣收紧双臂,可梵音感觉不到了,话音刚落她就陷入了昏迷,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
“穆南星,别睡,醒醒!”
此时此刻,卫明臣的胸腔里充满了暴戾,他只有一个想法:如果穆南星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找人偿命。
……
梵音是被呛醒的。
努力片刻才掀开眼帘,看到旁边吞云吐雾的男人,她无语极了,发出虚弱又沙哑的控诉:“卫明臣,你没有心……我难受得快死了,你竟然在我旁边抽烟。”
卫明臣看她一眼,把刚点的烟摁灭在已经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沉声问:“哪里难受?”
梵音艰难地说:“从头到脚,哪里都难受。”
说完,她试图坐起来,可一点劲都使不上,卫明臣欠身把她扶起来,往她身后摞了三个枕头,让她靠在上面。
梵音这才发现自己正在打吊针,但这里显然不是医院,她还在卫家,在卫明臣的房间里。
喉咙干涩疼痛,梵音说:“我想喝水。”
床头柜上放着水壶和水杯,卫明臣倒了半杯水,先尝了尝温度,才递到她嘴边,亲手喂她。
但卫大少爷毫无没有照顾人的天赋,来不及吞咽的水沿着梵音的下巴流进她的脖子里,弄湿了T恤的领口。
喂完水,卫明臣抽了几张纸巾帮梵音擦水渍。
梵音问:“许荫呢?”
卫明臣垂着眼说:“走了。”
梵音又问:“她没事吧?”
卫明臣抬眸,眼神空洞洞地看着她:“掉进水里的是你,她能有什么事?”
梵音:“没事就好。”
卫明臣已经从许荫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淡声指责:“两个女的为了卫流深争风吃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梵音弱弱地说:“许荫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
卫明臣发出不屑的冷笑:“穆南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梵音笑着眨眨眼:“我本来就人美心善。”
卫明臣斜睨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把已经到嘴边的嘲弄咽了回去,生硬地说了句:“闭嘴睡觉吧。”
“几点了?”梵音问。
卫明臣抬手看表:“两点多。”
离天亮还早,梵音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有点冷,你陪我一起睡。”
房间里暖气很足,卫明臣只穿了件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