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原文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他只会更过分。
沈暮深不当回事:“你都要去了,我岂能不去。”
“我去是陪客,你去却是要被羞辱,那能一样吗?”顾朝朝皱眉,“总之你不准去。”
沈暮深蹙眉。
“听话。”顾朝朝无奈哄道。
沈暮深抿了抿唇:“你与我一向走得近,我若不去,他欺负你怎么办?”
“我给他送了那么多礼,他再怎么小肚鸡肠,也不可能会迁怒我。”顾朝朝失笑,又对他再三劝阻,总算将人说服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知府的小气程度。
知府等了许久都没见着沈暮深,便知道自己被放鸽子了,原本意气风发的他顿时黑了脸,坐在上首板着脸不说话。顾朝朝见状默默缩在人群之中,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她这样年纪轻轻便能参宴的人,注定走到哪都不缺存在感。
听到其余人对她的奉承,知府终究还是看了过来:“顾家大郎的确是一表人才,上次与我娘家侄女不过是见了一面,我那侄女便对大郎念念不忘,以至于将家里搅得天翻地覆。”
他这话一说出口,原本围在顾朝朝身边的人都默默挪远了点。
顾朝朝连忙起身,苦涩一笑后道:“大人说笑了,那位姑娘根本瞧不上小的商贾出身,如何会对小的念念不忘?”
知府嗤了一声,随意扫了眼她头上的玉簪:“你这东西,瞧着不像是矿州城所有的手艺。”
顾朝朝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今日来时,特意将沈暮深所赠的东西都摘了,却没想到独独把玉簪给忘了。
知府被放了鸽子正在气头上,她肯定不能承认这是沈暮深送的,于是面不改色道:“回知府大人的话,这是小的家中那位通房,从一位过路人手中买的,据说是京城那边的东西。”
“是么,本官还以为是沈将军所赠呢,毕竟在座的人都知道,顾大郎与沈将军关系甚笃,可比与我这父母官的交情深多了。”知府轻笑一声。顾朝朝与沈暮深这段时间关系越来越好,他对沈暮深有多不满,此刻对顾朝朝就有多不满。
逢年过节都送重礼,结果根本养不熟,顾朝朝没来由地一阵厌烦,但还是妥帖附和:“大人言重了,我与沈将军来往,一则是因为邻里关系,二则是他也算半个顾家人,所以多加照拂,可论交情,小的还是与大人甚笃。”
“不必了,我可高攀不上你这生意人。”知府讽刺一笑。
他故意提生意人三个字,无非是为了羞辱一下顾朝朝,却忘了在座的多半都是生意人。众人脸色变了几变,却因为不敢得罪他,到底是忍下了一时的羞辱。
顾朝朝抿紧了唇不说话,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知府看到她清秀的脸颊,突然一阵恍惚:“你这模样,倒是生得比姑娘还好……”
说着话竟要上手去摸。
顾朝朝忍无可忍地后退一步:“大人请自重!”
知府倏然黑脸:“你说什么?”
“小的身子不适,今日就先告辞了。”顾朝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两个官兵拦住了去路。
“我叫你走了吗?”知府咬牙问,“莫非你攀上了沈暮深,便觉得可以无视本官了?”
听到他这种言论,顾朝朝突然心平气和,扭头扫了他一眼后淡淡开口:“小的不敢。”
“不敢?本官怎么瞧着你敢得很?”知府冷笑。
顾朝朝不说话了。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跟顾朝朝有生意往来,此刻见她一直被为难,到底还是出言相帮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知府总算冷静下来,可又不甘心这般放过顾朝朝,思索一瞬后淡淡开口:“你不是累了?”
顾朝朝看向他。
“给在座的长辈们敬个酒,本官便准你离开。”知府居高临下道。
顾朝朝当即倒了杯酒,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知府又一次叫住她,等她看向自己时才开口,“我说的是,挨个敬。”
在场算得上长辈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摆明了是要为难人。顾朝朝蹙了蹙眉,到底还是端起了酒杯,一杯一杯地往下喝。
她在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商人,平日的应酬繁多,所以酒量还算不错,可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喝到第十杯的时候,她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继续,等喝到第二十杯的时候,已经站不住了,还是同为一族的顾家长辈扶住她,小心向知府求饶。
知府面无表情,只等着她继续喝。
顾朝朝咬了咬牙,拼命让自己清醒起来,然后手指哆嗦地去倒第二十一杯酒。
在座的所有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都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悲凉感,气氛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凝固。而主位之上的知府洋洋得意,享受这一刻以权压人的愉悦。
喝到第二十三杯的时候,顾朝朝已经拿不住杯子了,勉强靠着椅子才没倒下去。
正当她要努力倒酒时,房门突然被踹开,早春的凉风吹进房中,带来一阵寒凉之意。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沈暮深冷着脸,犹如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