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沾了面粉,这样擦反而越擦面积越大。就收回手,指了下自己的鼻尖。
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火苗身上,没有估算好距离,自己的脸上也不小心蹭了一道。
骆炽睁大了眼睛,轻轻咳嗽了一声,抿了下嘴角。
他忽然玩心大起,也一本正经地抬手去帮明危亭擦,靠近的时候手速飞快,迅雷不及掩耳地用面粉给明危亭抹了个小花猫。
明危亭没料到他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当下有样学样,就着被自己刚才抹开的面粉,也进行了临时的创意性发挥。
火苗的反应比他快,没画几下就灵活地一猫腰跑开。
有些小硬汉这时候就非常过分。
不光不见好就收,还蹦到葡萄架后面,弯着眼睛,相当嚣张地招手。
明少当家收好手里正在揉的面,擦干净手上的面粉,挽起袖口追了上去。
明少当家身手了得,在二楼的阳台上捉到了还没画完的小花猫。
骆炽已经被他在院子里追了一整圈,连累带笑站不住,趴在他肩上喘得厉害,索性老老实实地躺平任画。
明危亭正要继续之前的创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糟糕。”
骆炽好奇:“怎么了?”
“没有原料了。”明危亭说,“我洗了手。”
骆炽手上倒是有面粉,但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提供出来,把手背在身后:“为什么要洗手?”
明危亭正攥着他的手腕,示意了下:“怕弄脏你的衣服。”
骆炽低下头,看着因为两个人刚才的追逐打闹,早沾得东一块西一块都是面粉的两套衣服:“……”
明危亭:“……”
骆炽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笑得有点咳嗽,相当沉稳地拍了拍明危亭的头发,顺手把最后一点面粉全弄上去:“没关系,我来洗。”
小院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待上两天就会发现别有乾坤,后面还有露天温泉,可以躺在石头上看星星。
昨天一天的行程实在太充实,骆炽回房间和妈妈打过视频电话,在床上没躺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模模糊糊记得明危亭和姨姨在外面聊了很久。
他今晚心心念念地想要泡温泉,正好顺手一起把衣服洗了,这里的气候很干燥,在露台晾上一晚就能干。
明危亭脱下自己的外套,也接过骆炽的那一件,一起叠好放在一旁。
他做完这些,发现骆炽也洗好了手,正坐在阳台的长木椅上看风景,就一起走过去,坐在火苗身边:“冷不冷?”
“有一点。”骆炽仰起头,弯了下眼睛,“两个人坐过来就刚好。”
一边说着,骆炽已经利落地往明危亭身边挪了挪,贴着他肩膀碰肩膀坐在了一块儿。
晚上的风的确已经有一点凉,但这样挨在一起坐,就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还有种奇特的暖意。
这种暖意像是从两个人贴在一块儿的肩膀透过来,又像是从胸口自己缓慢生长蔓延,和远处橙红色的落日、被落日染成半粉半金色的晚霞一起,让整个世界都像是忽然安静和慢了下来。
明危亭抬起手,摸了摸火苗的头发:“这么厉害。”
他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骆炽有点惊讶,眨了下眼睛:“因为会洗衣服?”
“不只是。”明危亭说,“因为不论什么事,你都总有办法。”
骆炽还没想过这个也能被夸,没有半点预料跟防备,耳朵突然红了下。
“都是小事情。”骆炽热乎乎地小声说,“你对岸上的很多事不熟,等熟了就好了。”
明危亭侧过头低声问:“不熟之前怎么办?”
火苗超级大方:“找我,我罩着你。”
明危亭认真看着他,忽然笑了下,抬手按在火苗的头顶。
骆炽正好觉得腰有些累,被摸着头发揉了两下,就舒服地闭了下眼睛,放松了靠到明危亭肩上。
“我们要想想办法。”骆炽和他商量,“姨姨应该还是很喜欢叔叔。”
明危亭低下头:“为什么?”
他昨晚和妈妈聊到很晚,的确说了很多有关父亲的事,但其实依然不清楚妈妈的态度。
明危亭尝试过代入考虑,如果是他被父亲扔在码头,发现船已经离港、以后也再没有人来接自己,他大概是会在以后用狼烟和父亲联系的。
骆炽其实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姨姨和叔叔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片草原上,是不是?”
明危亭点了下头。
父亲和母亲曾经来过这里。
今天遇到的牧民还曾经说起过,很多年前也有个连这种大型犬都没怎么见过、也不会骑马,但还是蛮帅个子蛮高的先生,跟那时候还是小姑娘的母亲一起来过。
因为这里的牧场和果园一直都和母亲有联系,又很少见到母亲身边有其他人,所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印象也相当清楚。
牧民说起这些的时候,母亲就靠在不远处,摩挲着披肩上的流苏,看着他出神。
明危亭想,母亲或许不只是在看他。
“我想,这可能就是姨姨这么多年一直都住在这,把这个小院子收拾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