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渡重洋的邮轮上,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明先生重重打了个喷嚏。
担心是着了凉,为免不小心把感冒传给夫人,明先生没有继续在站在船舷边吹风,回到船舱里喝预防感冒的药去了。
……
燕语开着车,带着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好朋友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是个相当漂亮的小院。造型很有当地的建筑风格,孔雀蓝的墙面,到处都挂着颜色鲜艳的流苏和手工挂毯,还有精致的手绘陶瓷和五彩斑斓的墙绘。
院子的一角有一片葡萄挂架,上面的葡萄已经结得沉甸甸向下坠,葡萄架下有用来乘凉和吃水果的矮榻。
沿着木质的楼梯到二楼,能一直看到远处那一片蓝紫色的鼠尾草,像是片覆盖在无垠青翠草甸上的紫色的雾,风一吹就能闻见花香。
任霜梅是来谈生意的,一落地待不了多久就要走,索性就把两个小家伙一起打包塞给了燕语。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骆炽和明危亭彻底体会了一次跟团旅游的感觉。
还是那种相当面向小朋友定制的、绝对没有半点含糊的旅游团。
早上去五彩滩玩水看胡杨林,中午去吃烤肉和手抓饭,晚上去喀纳斯找水怪,回家一起在院子里烤串当夜宵。
这里的果园正好到了结果的季节,葡萄汁水丰沛果肉饱满,西瓜冰在井水里,拎出来重重敲一下就自己裂开等着啃,杏子又香又甜,摘下来擦擦就能吃。
燕语把两个小家伙带去果园尽情边吃边摘,又教他们把带回来的水果做成果酱,再多出来的就拿去房顶晒成果干,抽空还带着他们打劫了一群路过的羊群。
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看见什么都敢顶,又什么都顶不过。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自己先因为蹦得太高摔了一跤,气得掉头就去找牧羊犬撑腰。
两条大个头的长毛牧羊犬长得英姿飒爽,对羊群有绝对的威慑力,但相当亲人,被骆炽抱住揉了两下脖颈,尾巴就一秒甩成了电风扇。
明危亭第一次和这种体型规模的犬种打交道。看到骆炽被两条牧羊犬扑倒,心头一紧快步过去,才发现两个大家伙正争先恐后地把脑袋往骆炽怀里拱,谁都不肯让开。
骆炽躺在地上,抱着拱进怀里热乎乎的大脑袋,被蹭得笑出声,眼睛亮亮地朝明危亭伸手。
明危亭握住他的手,被拉着一起躺在草地上,立刻成了竞争失败的那个大家伙的新目标。
“没关系。”骆炽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声给他讲,“它们是喜欢你。”
明危亭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觉得没关系,而且这么躺着很舒服。
虽然被拉着躺下的地方是草地,但触感就像是躺在了柔软的羊毛上,抬头就是蔚蓝如洗的天空,飘着的几朵云比他们身旁的羊群还要白。
那两条牧羊犬还是更喜欢骆炽,又是一番激烈的争抢后,之前落败的那只再一次遗憾告负,垂头丧气地把脑袋搭在明危亭的肩膀上。
明危亭握了握火苗的手,侧过头问他:“现在该怎么做?”
骆炽尽力从牧羊犬的长毛毛里抬起脑袋:“谢谢它。”
明危亭点了下头,用另一只手握住那条牧羊犬的前爪,跟对方开口:“谢谢。”
他严格按照火苗的指导完成了这一步,刚要继续请教,就看见了骆炽正准备递给他的、用来感谢牧羊犬的风干牛肉干。
紧接着,就听到了妈妈和牧民笑到吓了羊群一跳的声音。
……牧羊犬都愣住了。
骆炽非常给好朋友面子,咳了几声压住笑,把肉干放进他手里:“这个比较够意思。”
骆炽那边的牧羊犬已经叼着肉干跑远,兴高采烈地埋头大嚼了。明危亭这边的这一只显然还没从突然握手的震撼里出来,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他。
明危亭回过神,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做法十分欠考虑,把肉干递给刚才道过谢的牧羊犬。
这种牧羊犬是智商封顶的犬种之一,学习能力非常强。叼过肉干,又有样学样地抬起前爪,扒拉了两下明危亭和骆炽牵着的手。
……
这次的笑声连草原对面的那群羊都听见了。
和牧羊犬打好了招呼,他们就拍干净身上沾着的草叶站起来,和那群羊一起去了牧场。
燕语和当地的牧民都已经很熟,挽起袖子教明危亭和骆炽挤羊奶,送去请专业的人消毒杀菌,带回了小院。
这里的天黑得很晚,洗过澡吹过风、吃过冰镇的哈密瓜和葡萄,天边的太阳都还没落下去。
燕语给他们做奶皮子和奶茶,又分出了几个小罐子准备做酸奶。剩下的混了红茶煮开,加进酵头搅拌揉开,盖上保鲜膜发酵,准备做红茶牛奶面包当明天的早餐。
骆炽对烘焙一直都相当感兴趣,听着姨姨说了一遍流程就能上手,熟练地分起了剂子。
明危亭在一旁给他打帮手,发现火苗的鼻尖上蹭了一点面粉,就轻轻碰了碰骆炽的胳膊:“这里,沾了东西。”
骆炽眨了下眼睛,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
明危亭替他擦了两下,发现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