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复健",但剩下的流程不受影响,依然记得很牢。
骆炽被他引得笑出来,却又摇头∶"不可以。"
明危亭问∶"为什么?"
骆炽又不说话了,只是握着明危亭的手,忽然晃了一下。
明危亭手里那个海螺就忽然发出沙沙声。
他有些好奇,拿起海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骆炽往里面塞了很多小号的贝壳。
海螺内部的螺旋挡住了那些贝壳,它们虽然出不来,却能来回滑动碰撞,发出不算轻脆的撞击事。
明危亭握着海螺,来回晃了几次。
他看着骆炽眼里的期待神色,已经不由跟着抬起嘴角,把那个海螺放在骆炽左耳旁,跟着开口的频率来回晃了晃∶"谢谢。"
骆炽大方地说了不客气,专心听着那个声音。
不是空的,贝壳在摇晃的海螺里轻轻地撞。
螺口停在耳旁,像能听见风和潮声。
他终于用光了力气。
骆炽被揽着躺下去,海螺不晃了,但他脑海里的声音规律又催眠,神思也终于渐渐跟着恍惚。
倦意像潮水,不动声色地涌上来。
他晚上还有药要吃,明危亭不能让他这就睡着,起身去一旁的药箱里拿药,却听见明禄在身后叫骆炽。
骆炽没有反应,躺在床上,眼睛仍微微睁着。
明危亭不惊扰他,停下动作站在原地。
……这样半睡半醒的时候,骆炽偶尔会因为实在太过疲倦,没有能力把两边分得那么清,反而更接近最真实的状态。
什么也不记得、会高兴也会笑的骆炽,天生就能叫人忍不住也跟着他心情好,想要想办法让他更开心……但现在的这个骆炽才是真的。
现在的骆炽苍白安静,被扰了一场好梦,被他们不由分说从海里拖回来,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骆炽安静地躺了一阵,自己一点点撑坐起来,慢慢打量着四周。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床边摆摊似的贝壳。隔了许久,眉宇间慢慢透出一点好奇,伸出手过去,轻轻碰了碰。
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个作品,低头认真研究了半天,想要把剩下的贝壳也放上去,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像是不听使唤。
明危亭回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骆炽怔忡垂着的眼睫颤了下,他看起来想要立刻抬头,但身体怎么也快不起来,所以还是不得不用上了多出一倍的时间,才终于抬起头。
看清眼前坐着的人的同时,他的眼睛也跟着微弱地亮了一下。
"影子。"骆炽又一次把他认出来,"影子先生。"
他现在的声音比醒着时轻,语速也更慢,像是连说话也要费很大的力气。
明危亭学他说话∶"火苗先生。"
骆炽忍不住跟着抿起唇角。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睡了很久,却还是觉得困,头有些发沉,记忆全混乱着堆在一起。
明危亭给他拿来药和水,他就把它们全咽下去。
"右腿。"骆炽吃完药才想起来问,"是治腿的吗?"
他看到明危亭点头,又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右手依然动不了∶"我摔得很重?"
明危亭一怔,随即轻点了下头,摸了摸骆炽的头发。
平时的骆炽想不起要问自己怎么了,也不觉得有必要问。虽然到目前为止只能拿五片贝壳,要输液、打针、吃大把的药,但依然自信地认为自己非常健康。
记得所有事的骆炽暂时理不清这些记忆,因为右腿不能动,所以偶尔也会以为自己是刚摔下了二楼不久,还在望海别墅养伤。
"没关系。"明危亭向他保证,"这样养身体,很快就能康复。''
明危亭告诉他∶"会变得非常健康。"
骆炽想了一会儿,慢慢点了下头。
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个,却依然很清楚对方是在照顾自己,轻声道了谢,视线又落在明危亭手里的那个海螺上。
骆炽看起来有些犹豫,轻声问∶"是我做的?"
明危亭低头看了看,正要回答,却忽然被一旁的明禄打着手势叫住。
明禄走近,低声和他快速说了几句话。
明危亭渐渐蹙起眉。
他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却并不多问,只是点头∶“对,我捡到了。”
“我捡到了。”明危亭说,“所以来接你。”
骆炽显然在这个答案里怔了一会儿。
他看着明危亭,他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许是逻辑,或许是时间——也或许是记忆在这里明明有着另一条分支,有明显不一样的另一个答案。
他太想相信这个答案了,想到脑海里那一团雾几乎都变成了滚沸着的蒸气,又一瞬间变成冷汗全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