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弟弟一起装没听见。
四贝勒心里轻轻一叹:“你们不了解……”汗阿玛爱名声,更爱这大清,“这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刑部审讯杨侍郎的外室,挖出来杨侍郎在保定府买的一些土地地契,其他的金银珠宝等等,就会去杨侍郎家里查抄。
一旦查抄杨侍郎的家,杨侍郎为了保住家人,唯一的办法是自尽。”
八贝勒和九阿哥瞳孔一震。可他们张张嘴巴,又说不出来“不可能”的话。
光看刑部和户部今天维护杨侍郎的架势,这事情一旦闹大,杨侍郎为了家人自尽身亡,反而是最安全的方式。
可是八贝勒和九阿哥都不甘心。
“四哥,我们好不容易抓到杨侍郎的把柄,就不能多挖出来几个?”九阿哥恨不得将他们一锅全端了。
“四哥,杨侍郎在保定府还有地契?”八贝勒惊呆了,“四哥,这事情就在杨侍郎这里断掉了,八弟也不甘心。八弟都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几个外室,他那样狡猾的人,绝对不会将一大家子放在一个地方。”
“八哥,你还不知道。”九阿哥真的气得狠了,“那山西巡抚苏克济,山东巡抚李树德、江苏巡抚吴存礼……河道总督绍甘,苏州织造曹寅……八旗护军统领、江浙总督阿图……都和杨侍郎有关系。我们还以为苏克济是大清官!”
八贝勒呆了。
“四哥……”四哥你居然都知道?不是,四哥,我们大清,到底还有清官吗?
“大清还是有清官的。那格尔古德、于成龙、汤斌……都是吃糠咽菜的大清官,真清官。”
四贝勒试图安慰两个弟弟,但很显然,他不会安慰人。九阿哥呆了。八贝勒真要哭了:“四哥,你能多说几个吗?”
“你四哥又不能造人,哪有那么多清官?”
三郡王的声音响起,三个弟弟一起起身行礼,一起纳闷三郡王的到来。
三郡王弯腰看一眼十九弟的睡颜,拉个绣墩坐下来,拿着毛巾擦擦汗,自己倒一杯茶一仰头灌下去,直接说道:“你们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四九城都胆战心惊的,我能不知道吗?”
!!!
“他们是要自己闹大,逼得我们为了安抚民心不得不轻拿轻放!”九阿哥一拳捶在木头墩子上,胸膛距离起伏着,真忍不住这火气了。
四贝勒和八贝勒一起看三郡王,四贝勒直接问:“三哥听到什么风声?”
三郡王轻轻摇头,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叹息。
“杨侍郎家里杨夫人看着乱成一团的家,看着哭闹的儿孙们,呆呆木木。却在听到小厮传达完杨侍郎的话后,猛地跳了起来:‘带着人,跟我去隔壁。’”
杨夫人去了隔壁那外室家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刑部带人到的时候,那外室蒙头就朝柱子上撞,幸亏有围观的人身手好,给救了下来。”
!!!
!!!
九阿哥抬脚就要赶去刑部,叫四贝勒喊住:“这个时候不要去。”
“三郡王也说:“放心,放心。我也派人去打了招呼。那刑部的人既然带着外室去了刑部,就不会要人死了。顶多,……”
“顶多要她死也不开口。最好再反咬一口,说她是冤枉的,根本不认识杨侍郎。因为其他证据都被杨夫人给毁了。”八贝勒的声音飘得好似不是自己的。
“那孩子那?”九阿哥不死心,“三哥,四哥,八哥,我亲眼见过那个孩子,和杨侍郎有八分相似。”
“没用。即使咬出来这孩子是杨侍郎的,杨侍郎顶多在私事上不修,这不是什么大事。官员们喜欢一个青楼女子,怕影响名声不敢纳妾养做外室,这在官场上不少。”三郡王看着三个弟弟,“你们不了解女人。那杨夫人为了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要保住杨侍郎,她……”
三郡王眼里一狠,三位皇子都心头一震。
杨夫人直接捂死那个孩子毁尸灭迹,都有可能。
杨夫人对着那外室一番威胁,比如那外室的娘家人的生死,那外室到了刑部衙门,可能真会一个字也不说。
三郡王叹气:“一旦被如此拖延下去,杨侍郎交出贪污款,免职下放地方,其他人都摘了出去。这是官场常用的方法之一,就一个字,拖。”
寂静中,只有风吹衣摆带起来的波动。
三郡王打量这里变化巨大的风景,无法相信这里是曾经的福庄,人人惧怕的福庄。三郡王轻声吟道:“别院深深夏篥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叫九阿哥的模样,硬生生地停住。
九阿哥的上下牙齿咬紧了,咬得出血了都。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九阿哥并不想那个孩子,因为这个事情丧命。那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九阿哥长这么大,日常再怎么脾气凶,也没要过谁的命。
八贝勒轻轻一叹,九阿哥打小被母亲宜妃娘娘宠着,还有亲哥五贝勒护着,那真是生活顺遂得很,根本没有经过什么生死。
“九弟也别担心。那位围观之人能救下来那个外室,也会救下来孩子。那样的情况下,敢围观的人都没几个,更何况出手救人?”
九阿哥眼睛一亮,一个名字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