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还没等来楚敬云, 倒是先等来了段玺。房门被敲响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卫临刚宽衣解带准备歇下,为此不得不重新披上披风将门打开。卫临只开了一条门缝, 堵在门边问门外双肩披满雪花的人:“这么晚了, 段门主不好好养病休息, 跑我这来做什么?”段玺眼神又一瞬间的无措, 但无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扬起嘴角笑了笑:“来看看夫人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卫临咬着后牙槽微眯着眼, 最终什么也没说, 侧身将房门大开, 让出了让他进来的位置。外头风雪下了一天也未见停歇,夜晚的寒风更为刺骨**, 但室内烧着地龙,又因为卫临怕冷, 火龙一直跟在他身边, 卫临倒没觉得有多冷。但是段玺怕外头的风雪冷到他, 迅速的闪身进来, 反手将门关上,然后才抖了抖沾衣摆上和肩上的雪花。卫临在一旁站着看他,与上一次见面比,段玺身上多了一股病气,长长的睫羽在烛光的投影下, 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略微苍白的侧脸看起来十分无害。卫临不免想起就是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人, 当初是如何说着恶毒的话, 将他压在墙壁上强行双修的。眼前这个人,真是让人恨到了极致。他微垂着眼眸,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小腹上, 紧抿的唇线不带一丝情绪。他想起那个有感而孕的石妖,嘴角轻轻一撇。在段玺抬头前,卫临先转身走向了内室,他状若无意的开口问道:“我听殷道友说你那日被劫雷劈了。是所为何事?”说起劫雷,白泽的身影在卫临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眸光黯淡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既然要继续装失忆,卫临就干脆装到底,反正那日他失了控,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的事情。果然,段玺完全没怀疑,随口解释道:“门中有弟子突破境界,引来了劫雷。恰好他离摘星谷比较近,我怕会牵连到摘星谷,干脆就帮那弟子扛了几道。”卫临有些讶异,以段玺平时那没脸没皮的表现,他以为段玺会趁机苦肉计来骗他心软,结果却意外的随口敷衍了过去。既然段玺不打算提,他也就跟着假装不知道。他走到茶桌旁坐下,段玺紧接着做到他身侧。茶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卫临便没给他倒茶,而是淡淡的随口问了一句:“那弟子最后如何了?”段玺抿了下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满。他道:“夫人不关心为夫伤势如何,倒还先关心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来了。”卫临撇他一眼,“段门主看起来并无大碍,不像是需要关心的样子。”段玺左手握拳抵着脸颊,微歪着头,一缕刘海滑过额角垂在眼前,嘴角微微上扬,如夜的黑眸里装满了闪闪发光的星辰。“别人的关心我自然不需要,可夫人的关心,却能让我心情愉快,伤势自然也就恢复得更快。”卫临额头青筋凸起,差点忍不住破功揍段玺的狗头。他长长吐一口浊气,让自己忍耐,尽量语气平和冷静的说:“段门主如果找我只是为了耍嘴皮子,那么还请尽早回去,我已经乏了。”段玺看出自己已经惹他不快了,便收敛了戏谑的心态,言归正传道:“你知道昆仑山吧?”卫临眸光微闪:“知道。”这个时候提起昆仑山不是上古秘境出世的消息传出,就是段玺掌握到了刑思明手下的异常动向。果然,他刚这么猜测,就听段玺道:“暗网的人传来消息,刑思明的手下最近在昆仑山那一带很活跃,似乎在找什么人。”“嗯?找人?找谁?”难道不是知道了上古秘境的消息,提前蹲点?卫临不太明白,什么人需要刑思明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找。段玺讽刺般的扯扯嘴角:“找他的女儿。”卫临顿了下,眼神略微古怪。他道:“你姐姐失踪多年,这是找到行踪了?”段玺不置可否:“谁知道呢。”到底是真找到了行踪,还是在设陷阱诱他入套,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所谓。无论那个姐姐是真是假,他都准备将人抢回来。不确定的因素,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最为安全。两人并没有谈论太久,段玺很快就让他歇息自行离开了,仿佛除了告诉他那一件事以外,真的只是为了来看他一眼。关于刑思明究竟有什么意图,卫临并不想深思,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不会因此而影响他的计划。相反,他倒是希望刑思明越闹腾越好,最好让刑思明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卫临息了灯,宽衣以后往床上躺去,刚闭上眼准备睡时,肚子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睁开双眼,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要张示存在,那小东西又撞了一下。卫临眼神阴郁的伸手按住刚刚被踢过的地方,冷声道:“再乱动我就把你取出来扔了。”或许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那小东西瞬间安静了下来。被这么一打岔,卫临彻底没了睡意。其实他知道段玺这一趟来,可能是想和他坦白孩子的事情,但最后还是退缩了,才转移到了其他话题上。他并不打算戳破,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将孩子打掉。这个孩子的存在,没有人比他更早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冒着可能会像原著一样被钉锁魂钉的风险,将记忆封存起来,只身一人面对段玺。鬼谷本就元气大伤,又因为灵犀即将进入成年期,以灵犀的体质,根本就扛不住一道天雷。那时候他还有师尊护着,那么灵犀呢?他已然走火入魔,他不可能牺牲灵犀,用鬼谷尚且保存的实力来护住他这个废人。他赌段玺会因为孩子留他一命,哪怕只是为了去母留子,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段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