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知道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道侣关系,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刚才也看见了,卫临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妖族那么简单。天道要杀他, 白泽这种上古神兽为了保他都神魂俱灭了。”段玺垂着眼眸, 沉默不语。温煜很清楚他的性格, 认定的事情就不会作出改变。他搁下手里的茶杯, 特别严厉的问段玺:“这一次有白泽, 那么下一次呢?单凭你, 你能保他吗?”段玺依旧不说话。“听师叔一句劝, 卫临的事情,不要掺和进去。”至于那个孩子, 如今才三四个月,还能胡扯着骗过去。五个月六个月以后, 就真的彻底瞒不住了, 卫临会不会留下他都不一定。比起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缘分见到的师侄孙, 温煜更看重的自然还是段玺。段玺站起身在温煜面前跪下磕了个头, 他说:“我知道师叔是为我好,但这一次,段玺要让师叔失望了。”温煜蹙起眉头。“我会努力变得更强大,强到能站在卫临身前保护他,强到连天道也要对我忌惮三分。”那双纯黑的眼眸里, 是难以被撼动又一往无前的坚定。温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非常出色的人,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段玺。那个时候只有十岁的段玺, 为了拜他师兄为师, 硬生生以血肉之躯,一跪一拜的爬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梯。当时师兄在山门前问他为何而学剑,他也是用这种眼神说:“弱小就是原罪, 我要变得足够强大,将欺我辱我杀我母亲夺我姐姐的仇人刃于剑下。”师兄说他戻气太重杂念太多,不适合学剑,段玺便在山门外长跪了数十天。第二次师兄问他为何学剑,他的答案依旧未改,师兄意外的将他收为了亲传弟子。师兄曾说他本无意收段玺为徒,他问师兄为何后来就改变主意了,师兄说:“越是心中有执念的人,才能走得越远,也越能叫人为之折服。”那时他不明白,现在却是懂了。他知道自己劝不住段玺,只能无奈的摆摆手:“罢了,随你去吧,以后别想师叔还会给你收拾烂摊子。我不干了!至于那孩子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尽早坦白吧,不然等卫临自己发现,肯定得恨你欺骗他。”一说到孩子,段玺眼中的光就黯淡了几分。他沉吟片刻,道:“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卫临这一昏迷就是几天,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好,连有小产迹象的孩子也在灌了几天的安胎药以后稳住了。“不应该啊。”温煜百思不得解,明明卫临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为何还没有醒过来一旁的殷长澜提议道:“要不试试给他扎一下穴道?”温煜摆摆手道:“再等一日看看,明天还不醒再扎。”“那也好。”温煜说什么殷长澜肯定都是支持的,两人起身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后不久,卫临缓缓睁开双眼。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床顶,十指缓缓收紧,床上垫着的被单被扣着拉扯出一道道折痕。他想起了所有的记忆,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是短短几个月,而是八百多年。他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被唯一好友背叛的孤儿。他有悉心教导他的师尊,有个可爱漂亮却先天体弱的妹妹,有着一大群爱护他的家人。他所拥有的一切,全在他成年的那一天被毁了。师尊为救他死了,鬼谷几乎被毁,朱雀为了掩盖灵犀的身份,也被奸人所害。他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家而已,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微薄的期望也要从他手里夺走?只是因为洪荒余孽该死?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想要活着而已。“狗天道你等着,此仇不报,永世难安!”隔着被单,掌心依旧被掐出了血痕。他坐起身,因为昏睡了太久,身体有些乏力。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他下了床走出去。打开房门那一刻,漫天的风雪扑面而来,冻得他忍不住抱紧了双臂摩挲着生暖。“嗯?你醒了?”殷长澜刚把温煜送走回来,就看见衣着单薄的卫临在那里冻得直哈气。他赶紧从储物戒里翻出一件厚披风给卫临,让他先披上。披了披风以后,卫临身上暖和了不少,但依旧冷得止不住发抖。他颤抖着声音问殷长澜:“段玺呢?”殷长澜道:“被劫雷劈得妖丹开裂,现在还在师父那儿养着伤呢。”“怎么被劫雷劈了?”卫临疑惑的拧眉,“他晋阶了?”殷长澜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不记得了?”卫临更疑惑了:“我该记得什么?我只知道段玺为我修复经脉,醒来就在你这儿了。”殷长澜抿抿唇,神色莫名的瞧他一眼。卫临问道:“他伤得很重?”殷长澜笑了笑:“也不是很重,再修养个几天就差不多痊愈了。”“他可是在飞云殿?我去看看他。”卫临拢了拢披风,说着就向院门走去。殷长澜快步走到他面前,“你刚醒来体子还虚着呢,这风雪下得大,还是先回屋里待着吧,省得还没到飞云殿,自己先病倒了。”卫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对,便没坚持了。两人回了屋内,殷长澜特意让人将地龙烧到最旺,室内很快就暖和了起来。两人相坐无言,也不知该说什么话题。卫临支着手撑着下颚,盯着屋外的风雪出神。过了一会儿,殷长澜起身道:“药田里的灵药有些极为娇贵,我去看看有没有被风雪冻伤,夫人在此请便。”卫临点了点头:“殷道友去忙吧,我也是有些乏了,等会儿便回去歇息了。”殷长澜指了下门外的小药童,“夫人若有事,让药童来寻我便是。”“嗯,知道了。”卫临淡淡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