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忍得这么辛苦, 我们就先歇一会儿吧。”
凤恍走到了谢未弦跟前,隔着那道摆满刑具的桌子笑着摇着扇子,和他说道:“我们来聊一聊?”
谢未弦只盯着他, 不说话。
凤恍也不在意他吱不吱声,说:“昨天你让顾小将军把那罪臣的尸体带回去了。你应该是想让他入土为安的,毕竟那是你的人,是吧。”
听到他后面的半句话后,谢未弦忽的指尖一动,又眯了眯双眼, 哑声道:“你要干什么?”
“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啊?”凤恍状作遗憾的以扇掩了掩嘴,眉头向下一撇,说, “你这人真的好没意思。”
谢未弦好像没听到他抱怨似的,沙哑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你要干什么。”
“……你这人真的没意思。”凤恍撇了撇嘴角, 又摇起了扇子, 说道:“我并不是要干什么, 毕竟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现在跟你聊的, 都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谢未弦一怔。
“昨晚, 谢大侯爷您在这儿享受夜晚的时候,微臣奉命去了顾府一趟。”凤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毕竟你和那罪臣是一路人,顾小将军也是同党。所以呢, 就让禁军看守在那,顺带着……把那具尸体给带走了。”
他说着说着就掩不住本性了,又睁开了眯缝着的双眼, 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和病态的得意。
他说:“毕竟,谋反的罪臣可没有入土为安的权利。现在他应该在专门用来堆尸体的那个地下牢里,和其他死囚犯的尸体一起发臭吧?大概过不了几天就要成灰儿了。”
“……凤恍!!!”
谢未弦的恨意一下子又翻涌了上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没娘养的死人玩意儿撕碎,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去,可那些铁链却把他拽在了原地,让他只能看着他的仇人在不远处悠然自得的摇着扇子,满眼讥讽的看着他——像在看一头狂吠的野狗。
谢未弦不甘心,他想从这些镣铐里挣脱出去,便挣的囚着他的铁链好一阵巨响。
“他都死了!!”谢未弦双眼通红地朝他吼道,“他都死了!!!死了!!!你他娘的压了他一辈子!!!现在连让他入土都不行!?”
凤恍对这一幕很满意,他摇着扇子,笑意逼得声音都有点抖了,说:“那可不行,谁让他是罪臣啊?”
“你……!”
“哎,你先别着急啊。”凤恍打断了他,说,“我不是说了要闲聊吗,怎么您还生气了呢?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谁他娘要跟你聊!?!”
谢未弦又气又恨,还是在挣着手上的铁链。
可惜那铁链牢固的很,谢未弦又不是力士,根本扯不动它。
凤恍当然也知道,他只觉得这么挣扎的谢未弦看起来滑稽的很,便噗嗤笑了一声,以扇掩了掩面,笑着说:“别这样嘛,你知道顾小将军现在怎么看待你吗?”
谢未弦一怔,挣着铁链的手也猛地一松:“……”
凤恍转过头,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开始在谢未弦跟前慢慢踱步,十分悠闲自得。
“我昨天去的时候,他也是死活都不让我带走,但是当我告诉他顾黎野和你是一对情人之后,他就愣住了,然后,我们就很顺利地把尸体抢走了。”凤恍笑着说,“他好像根本都不相信呐。倒也是,一直尊敬的统领居然在搞自己的哥,这事儿放到谁身上都挺难以接受的吧?”
凤恍说着说着转过了头来,原地站定,摇着扇子道:“我猜啊,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两个大男人。”凤恍讥讽地笑看着他,说,“恶心死了。”
谢未弦紧咬着牙,气的眉角都抖。
陈黎野旁观至此,心里也有点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复杂。
凤恍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他又合上了扇子,走到谢未弦面前,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好了,谢侯爷,我们迈入正题吧。”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判谋反罪吗?”
谢未弦忽的笑了一声,道:“还为什么……你们自己不清楚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看来你是相信他根本没有想要谋反了。”凤恍笑道,“可惜啊,谢侯爷,他是想谋反的。”
谢未弦嗤笑一声,看来是根本不信。
凤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他把那折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来,道:“您看看,这是什么?”
谢未弦看向他拿出来的那张纸。
只一眼,他就猛地瞪大了双眼。
那张纸上什么都没有写,只有一道竖——一道从上至下,把整张纸都分成了两半的一道竖。
“看来您认识。”凤恍晃了两下那纸,又说,“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谢侯爷——他是因为你死的。”
谢未弦的脑子完全被这一张信纸给炸掉了。他像是傻了似的,愣了好半天,才傻愣愣地把目光从那张纸上移开,看向了凤恍,声音都快抖得不成句子了:“什么?”
“我说——他是因为你死的。”凤恍笑着说,“几日前,陛下在朝中说你功高盖主,想打压你的军权剥削你的军火,所以特意把他叫来,要他说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