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范觉还站在门外,看见她出来有些不安交握着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任何话。
姜眠大概明白范觉在担心什么。
“阿笺他……很恨这个人吗?”
范觉面露难色:“公子和她无冤无仇,怎会恨她呢?姑娘,公子纵有手段,也是他的无奈之处,他心里面必定也不好受。”
他说着低下头:“若可以不用伤害他人,只想染上一身血腥呢?只是这条路披荆斩棘,总要有牺牲的。牺牲了别人,也牺牲了自己。”
“嗯。”
“公子为人,真的不坏。只是一昧善良宽容,他要做的事,是没办法做成的。”
姜眠说:“这我都知道。”
“姑娘,您别嫌我烦,我本来跟公子提议过,派人看着您让您今晚不要出来,就怕您看到这些会不高兴,可公子不准。”范觉有些难受,“他说,这是您的自由。”
的确是自由。
这种血腥与残忍,隐瞒了,和没隐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公子待您真的很坦荡,连自己不好的一面,都不想着藏一藏……”
姜眠笑了:“范觉,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一个看到什么场景,就做出武断决定的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我比你还知道。”
范觉有点不相信——姜眠看着心事重重,他怕她没说实话。
他身上散发出的委屈,姜眠站在这都能感觉到:“你放心吧,不用这么害怕。我照顾她,和立场没有关系,只是看她重伤可怜。我不会为了她,去和宴云笺争执。”
她轻声:“他已经很累了,其实我是心疼他。”
是真的。
她知道宴云笺不可能只是展现给自己的温润善良,他有果敢狠辣的一面。
否则在那吃人的深宫,在这条艰困无比的路上,他又怎么走得下去呢?
可是……
正因如此,她才更觉得难。
若是温柔平和的性子,恨起一个人来,也不会很锋利。但若换了宴云笺——他是有无情残忍的一面的,那么,被他恨之入骨,他手段会做到何种程度?
除非能找到一条生路,为家人躲避宴云笺的报复,否则她就只能在他毒发之前,杀了他。
为着这些各有不堪的结局,她心疼他,是真的。
范觉放心许多,张张嘴,正想和姜眠再说一些,听闻前面脚步声渐近,他抬头——是宴云笺回来了。
宴云笺走来,看见姜眠,脚步几不可察地一滞。快的只在刹那,连范觉都没看出来,他已经走了过来。
“阿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姜眠仰头:“担心你,我想等你回来。”
宴云笺微微笑:“虚通海都认了,我们将他带回去交给义父。”
“那他的夫人呢?”
“交给范先生照顾便是。”
姜眠点点头,宴云笺目光一动,看见她细白指尖上还有未擦净的血,牵起她手,拿出一方干净手巾轻柔细致地擦。
“阿眠,对不住。”他轻声道。
姜眠温柔笑了:“做什么与我道歉呀?”
宴云笺低声:“我没有那么好,让你看见我这样一面,对不起。”
姜眠先看了边上的范觉一眼,范觉也不知怎么就心领神会,立刻转过身去往外走。
她收回目光,手臂勾住宴云笺脖颈,将他抱住。手臂纤细,却有让人心脏一颤的力量。
看宴云笺呆呆的不动,姜眠抬头:“抱我啊。”
宴云笺喉咙发紧,抬手紧紧揽住姜眠细弱娇软的腰。
真轻,他不由放松些力道。
姜眠说:“阿笺哥哥,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有很多事情呢……不是非黑即白,能用对错来评价的。”
“我知道你很辛苦了,不要多想,我会一直和你站在一起,不想加重你的辛苦,知不知道?”
宴云笺侧脸贴在她发顶,情绪如浪潮涌上,愧疚与疼惜交织在一起。
“阿眠,我不辛苦。”有你,我只觉得很欢喜。
“你不辛苦那最好了。”姜眠在宴云笺怀里蹭了蹭。
她什么都明白,但她不希望自己的明白,会造成对方的负担。
更何况,走这一趟,虚通海落到了他们手里。这和历史上明显不符。
不过因为有爱恨颠这道毒,历史的大走向不会有什么区别。这小小的变数,最多让心中安慰一些。
姜眠脸颊贴着宴云笺胸膛,听他强劲沉稳的心跳,心中想的却是若历史不可违抗,他们二人在他毒发前就一道死了,还管什么庸人自扰之事,不若及时行乐,才算对得起彼此。
念头一起,姜眠索性手臂一勾,踮脚便向宴云笺薄唇吻去。
宴云笺猝不及防被她吻住,霎时心跳如雷,她吻的不成章法,却将他撩拨的溃不成军,下意识拥紧怀中身躯,勾头反客为主深吻下去。
她身量小,整个人被他双臂缠绕箍在怀中,又欺身压下,以致身躯微微反向下弯,若不双手揪住他衣襟,总觉有坠落之感。
姜眠逐渐占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