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远,冬葵的脸在烛火里染上一抹绯红,“自然行。”
宋平水已将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天一亮,府邸从里到外张灯结彩,挂起了满天的红绸,府门外的整条道上红绸翻飞,八个暗卫抬着轿子过来。
按崔时桥的本子,天一亮,冬葵身穿嫁衣,从以前做戏的旧街巷子上轿,冬葵曾在那里生活一阵子,柳蕴到那里迎亲也算合适。
此时暗卫举手,“我们能施展轻功带轿子在天上飞么?”
顾颐:“想上天啊你们!不能!”
暗卫哀求:“从来没有人找我们抬过轿子,我们也没有抬轿子飞过,不若去求求夫人,她会准的!”
顾颐是个好老大,禁不住哀求,去了旧街宅子,这会儿冬葵正在宅子里梳妆,柳蕴坐在她的身侧,瞧她描眉上妆,顾颐在门外将请求一说。
柳蕴冷笑:“休想……”
冬葵:“可以……”
四目相对,冬葵忙别开视线,“还是挺有意思的!”
实际上是因为她想起暗卫们为她做戏也费了许多功夫,答应了他们,也算回报了暗卫以往的付出。
柳蕴了然,但依旧不同意,“回了他们,此事无须再提!”
他是信任暗卫的功夫,但让冬葵在半空中飞一会儿,他可受不了,冬葵知晓他担心出了意外,便也不再提了,等上好了妆,穿好了嫁衣,柳蕴在她脸颊上俯身啄了一口,满意道,“等我,我很快就来。”
柳蕴出了门,骑马回府,换上喜服,又跨上骏马,暗卫们死了心,老老实实抬着轿子和宋平水等人随他去旧街迎亲,前来的百官亦凑热闹缀在身后,欢声笑语的,前方礼部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熙熙攘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旧街宅子前。
柳蕴下马进门,接了冬葵出来,冬葵到了轿子前,柳蕴为她掀开轿帘,此时崔时桥朝温若华了一眼,温若华鼓起勇气蹭了过去,实则崔时桥已为她求过冬葵,冬葵应了的,冬葵朝温若低低言语,“崔家幼子为了让你和我说句话,特意来府里见我,他这样的合你的心意么?”
温若华的脸红了大半。
柳蕴送冬葵上了轿子,跨马在前方骑着,此时街上已热闹起来,道路两边黑压压的,铺子门前一道道红绸飞起,有人笑问,“掌柜的又不娶亲,挂红绸做什么!”
“沾沾首辅大人的喜气!”
红色满天。
笑声直冲云霄。
冬葵坐在轿子前,按耐不住,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瞧一眼,街边有孩子大喊,“首辅夫人露头了!”
众人纷纷瞧。
冬葵:“……”
赶紧放下帘子,小孩子眼太尖了!
阵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很快到了府邸,柳蕴下马,冬葵下轿,迈门槛时柳蕴直接抱了她进去,身后追来一阵调侃的笑声。
府里礼部搭了戏台,台上正咿咿呀呀唱得热闹,宋平水原本是打算请戏班子来,礼部听说了委屈道,“瞧不起我们?”
宋平水:“那你们来!”
礼部不光有杂技院,还有戏院等等,曾经都是为皇室忙活的,如今少年天子正是上进的时候,还不能悠闲玩乐,后宫除却太后也无嫔妃,于是这些专供娱乐的院落就闲得不行,一听有活干了,纷纷奔赴柳府,礼部就安排杂技院在外面,乐师舞者唱戏的都在宅子里。
天一亮,杂技院就兴冲冲地过来干活,在府邸围墙外开出一片空地,墙里的红绸子飘飞过来,热闹又喜庆,他们表演的宫外鲜少见的,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纷纷叫好。
今日特意赶在休沐时,百官随柳蕴迎了亲,又带着一家老小拥在府邸门口呈上贺礼,户部尚书沈一槐真就在府邸门口摆了张长桌子,拉着户部两个侍郎,三人排排坐在桌前,将账本一摊,逢人就提笔,“礼来。”
兵部来得最快,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冷笑,撸起袖子团住这三人往墙边一扯,兵部尚书得意地哼了一声,坐在桌子前像模像样地提起笔,“记账,老子也会!”
沈一槐愤然不已,“你敢抢我的活,我再也不给你兵部拨银子了!”领人气得进了府门,兵部尚书心虚地瞥了一眼,而后兴高采烈地记账去了。
结果,凡事来的官员都有问一声,“沈尚书呢?”有的纯属好奇怎么让兵部的记账,有的则是真有事问沈一槐,“我想问问他我的俸禄。”
工部来人了,“沈一槐呢!我今天非要问问他给我工部那预算怎么算的!”
“沈一槐呢!”
兵部尚书:“别喊了,搁里面吃着呢!”抹黑一把沈一槐,愤而起身,“老子不记了!”领人进府。
没过一会儿,沈一槐喜滋滋出来,“还得我来!”才坐下就被人轮番轰炸,他是丝毫不怕,一边记账,一边朝工部冷笑,“我劝你等会儿躲着点大人,你们工部年年都是大窟窿,大人年年给你补,你当补衣服呢?去年又超出预算这么多,今年这预算是大人和陛下合计着给的,不服找陛下去!”
来人顿时蔫了。
沈一槐瞥见一群小朋友来了,没好气道,“起开!大公子的朋友来了,呦,我儿子也来了!”
一群小朋友很快到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