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场子明显不是夸人的词, 姜九犹豫着问, “这贺礼不行?”
“自然不行, 我且问你, 若是你成亲,旁人送你这个,你高兴?”
“高兴啊, 这样精心准备的贺礼,我肯定收了的。”
宋平水不理他了。
顾颐:“啧, 这位交给我。”
请姜九到一旁, 详细一说, “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 用不着这个, 他用不着实则不要紧,京中这么多夫妻,哪能都像他们这样恩爱?你可以把大人与夫人的故事加在那些故事后面,搁清苑坊印成册子,京中人手一份, 瞧瞧前面那些触目惊心的案件,再看看大人这对神仙美眷, 大都会意识到夫妻和睦的重要性,这样的贺礼, 大人焉能不喜?”
“好主意!”姜九抚掌大笑,这件事做得好了,益处多多, 兴许还能添到他的政绩里,又一皱眉,“可是等印好,喜事也过去了,来不及啊。”
“那这样,先把印册子放后面做,咱们都知道夫人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你索性让夫人高兴好了,你去牢里走一圈,瞧瞧有没有夫人称手的刑具,拿来给夫人用,倘若大人犯了错……”
剩下的话不用说姜九也明白,姜九瞠目,“你好大的胆!听你的,我还不如把刑部大堂里那块青石板撬过来让大人跪!”语罢一拍大腿,“这个甚好!我这就去撬!”领着人匆匆去了。
顾颐:“……”
开个玩笑而已!
这位真是审案审傻了!
“兴许为了给大人选贺礼,慌不择路呢!”宋平水道。
其实不止京中官员,地方官员得知后也快马加鞭送来礼物,大多都是些女子用的贵重物品,想来地方官员也知柳蕴心尖上的人的是冬葵,都知道讨好冬葵。
瞧着堆成小山似的贺礼,柳蕴着随从一一记录在册,冬葵过来瞧了一眼,柳蕴侧身问,“瞧瞧有你喜欢的没?”
“不用了,我也用不了这么多。”冬葵道,“我们总不能白收,不若回一下礼。”
柳蕴若有所思,“觉着这样好些?”
冬葵点头,无功不受禄,倘若以着首辅夫人的身份就白得这么多东西,她于心不安,京外不比京中,京中官员送了贺礼,哪日官员家有了喜事,她可以还回去,京外的太远,消息传送不及时,可就不好还了。
“那就依你,备回礼,再将这些贺礼折成银钱,以他们的名义给相国寺送去当香火钱,可行?”
柳蕴眸中笑意甚浓。
冬葵亦笑了一下,“甚好。”
柳蕴命人备了合适的回礼,再提笔简单写了几句,一是谢过贺喜之情,二是说明将贺礼折成香火钱一事,写一份送到清苑坊印成许多份,送回了各地来人手里,命他们慢着回去。
冬葵:“何故要慢点回去?”
“日后你就知道了。”柳蕴卖了个关子,招手让不远处的随从捧着锦盒过来,各地的贺礼,他就留了这个锦盒。
随从到了跟前,冬葵瞧见那里面躺着一枚木簪子,虽是木制的,倒也不寒酸,十分素净精致,“哪里来的?”
“归化送来的。”
归化县送此物,绝无胆子嘲笑柳蕴昔年落魄之意,反而十分有心,当年柳蕴在归化娶冬葵,曾买过一枚木簪子,如今再成亲,再见此物,不免令柳蕴想起在归化的日子。
归化用心良苦啊。
柳蕴问,“归化如今的县令是谁?”
随从回了一声,柳蕴拿出那簪子,侧头递给冬,“比我当年送你的,强了许多。”
那时成亲,过于简陋,冬葵发上唯一的装饰就是那素簪子,远远不如这枚精致,冬葵思及至此,眼神一闪,似有心虚之状,柳蕴瞥来一眼,接过那簪子塞入袖中,当没什么都没瞧见,“可想去归化瞧瞧?”
冬葵:“想!”
“抽空带你回去一趟。”
傍晚,决明从弘文馆回来,没找到冬葵,自投罗网地去了书房,果真被柳蕴按到书桌前读书,决明委屈巴巴地读了起来,柳蕴自己倒出了房门,去了衣物房。
冬葵正在流光溢彩的房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柳蕴倚着房门,“找什么?”
冬葵急忙回身,见如何都寻不到了,只好咬着唇角挪到门边,小声地坦白,“当年你给我买的簪子,我分明放得好好的,可就是找不到了。”
那簪子她视若珍宝,时不时拿出来戴一戴,找不到了,自然心里难受,她这样坦诚,柳蕴忍不住关了房门,将她圈在怀里坐下,“不怪你,是我的错。”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簪子,赫然是冬葵找的那枚,“不是你放得不好,是我拿走了。”
当初为冬葵做戏,他恼冬葵不告诉他被薛暸绑架一事,气得回了衣物房,糟蹋许多东西后瞧见那簪子冷静了下来,离开时将簪子收进了袖子,一直放在现在。
如今冬葵不好意思承认那些戏,他也就不便明说,将簪子递过去,“我是想瞧一瞧,还是你放着吧。”冬葵小心翼翼地接过,离开他的怀抱,到了梳妆匣子旁放好,听柳蕴突然问,“我等不及了,明天可行?”
“什么?”
“我娶你,明天可行?”
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