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拉起袖儿娘就跑。
“偿命,偿命,都得给我男人偿命……”李氏仿佛走火入魔一般,爬起来去追他们,挥刀一通乱砍。
袖儿娘后背挨了两刀,人都快昏迷了,根本跑不动。
眼看着李氏的刀又砍过来,宋策连忙把她护在怀里,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菜刀之下。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就听李氏惨叫一声,菜刀落地,人也跟着跌倒在地。
宋策惊诧回头,就见一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眼前,手持一把滴着血的长剑,剑上的血,来自李氏的肩膀。
这时,有不少乡民闻讯赶来,将李氏制服。
妇人们都惶恐地围着观看。
好好的喜事眨眼变成祸事,众人都扼腕叹息。
“多谢壮士相救!”宋策惊魂未定地向那人道谢。
“无妨,快看你家娘子伤势如何。”男人说道。
宋策一看怀里的袖儿娘,已然昏死过去。
“袖儿娘,袖儿娘……”宋策连声唤她,眼泪奔涌而出,“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能有事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向袖儿交待……”
“先莫哭,我看看还能不能救。”男人打断他的哭喊,蹲下来,将手中长剑搁在地上,抓起袖儿娘的手腕。
宋策忙止住眼泪,紧张地盯着他。
男人探了鼻息,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势,说自己或许能将人救回来,但不敢保证能活多久。
宋策心都碎了,连声求他快快施救。
男人便吩咐他把袖儿娘抱到屋里去,又随手点了两名妇人进去帮忙,还叮嘱余下的人别忘了给李氏包扎止血。
“这恶婆娘,索性任她死了算了!”众人都义愤填膺。
说归说,到底都是纯朴之人,还是给她包扎了伤口。
屋里面,经过一番紧急包扎救治,又服下男人给的一颗续命丹,袖儿娘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两个打下手的妇人惊喜道。
宋策上前握住她的手,颤声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袖儿娘惨白着一张脸,虚弱地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
宋策忙给她擦泪,安抚道:“别哭别哭,牵动了伤口会疼的。”
袖儿娘艰难地喘着粗气,转头看了看床边站着的男人和两个妇人。
“是这位壮士救了你。”宋策介绍道,直到这时才想起忘了问人家的姓名来历。
“我是二公子的侍卫。”男人不等他问便主动说道,“二公子掉了一块玉佩,叫我回来寻找,正好看到那妇人在伤人。”
“原来如此,二公子真是我们的活菩萨,丢个东西都能救人一命!”两个妇人信以为真,忙忙地出去和乡亲们报信,顺带叫大伙帮二公子寻找玉佩。
袖儿娘缓了一阵,有了些力气,对宋策说道:“倘若我死了,有件事你记得告诉袖儿,她不是我亲生的,她的亲生父母在京城……”
宋策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在说胡话?”
一旁的男人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没有糊涂,我说的是真的。”袖儿娘剧烈地喘息,“袖儿是镇国公府的小小姐,十二年前……”
“这位婶子!”旁边男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她,“你的伤势很重,眼下不易太过激动,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不迟。”
倘若袖儿娘的话属实,袖儿就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关于她的秘密,自然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哪怕是宋策也不行。
“对对对,等好了再说不迟。”宋策忧心袖儿娘的伤,随声附和道。
“不,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袖儿娘说道,“我若死了,你把实情告诉袖儿,她就不会为我伤心了……”
“你说的什么话,就算不是亲娘,也养了她十几年,她怎么可能不伤心?”宋策含泪道,“你若真舍不得她伤心,就该好好的活下去。”
“没错,你若不想女儿伤心,就该好好活着。”男人接过宋策的话说道,“你的伤只要医治得当,还是能好的,不如现在就跟我去京城,让二公子找名医为你医治。”
“去京城,她这样能行吗?”宋策迟疑道。
“能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留在这里反倒更危险。”男人道,“你若真想她活,就快些去备马车,咱们走快一些,没准能追上二公子,二公子一定会想办法救治她的。”
二公子就是红藕庄园的活菩萨,宋策一听他提到二公子,立刻打消了所有的顾虑,急忙忙出去备马车,顺带安排人在他离开之后代为照管庄子上的事。
一柱香后,袖儿娘被抬上铺着厚厚稻草和被褥的马车,那位“二公子的侍卫”亲自驾车,带着她和宋策往京城而去。
乡民们忧心忡忡地送走了他们,有人突然喊道:“二公子的玉佩还没找着呢!”
“人命关天,二公子慈悲心肠,不会在乎一个玉佩的。”教书先生说道。
众人都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突然又有人喊:“不好了,李氏不见了。”
大伙这才想起,只顾着忙袖儿娘的事,把那恶婆娘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