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黎没有拒绝炼狱的帮助。
不过不如说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青年就动作利落且熟练地忙活起来了。
啊, 感觉真可靠。
神黎微笑地瞅着他的背影, 一边走上前去与他并肩, 探头一看他已经开始洗竹篮子里的冬桔了。
冬天的水冷,特别是还是山里的水, 本就清冽, 沉淀下来后更是刺骨。
神黎看着他浸在清水中的手很快微微冻红了起来,她拿另一个篮子去接, 顺便想洗第二遍,但是顷刻间就被他伸手拿了过去。
神黎一愣, 抬眼时是他带着笑意的眉宇:“水冷, 这种活我来就好!今天你主厨不是吗?我给你打下手,所以可以随意差遣我!”
说是这么说啦……
炼狱的那双手,是一双因为常年拿剑而很粗糙的手,但是神黎好像依旧能够回忆起它触碰她时那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现在想象一下它因为冰水变得冰冷且僵硬, 实在是让她过意不去。
但是炼狱非常坚持, 神黎也就不阻拦了。
她赶紧张罗好东西, 开始进程。
似是觉得神黎在意,一旁的炼狱便笑道:“小时候我母亲因为生病身体不好,父亲又要照顾母亲,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做饭。”
神黎剥桔子皮的手一顿,炼狱将手中剥好的桔子递给她时又笑着说:“一开始做得不好吃,可是慢慢就可以了。”
说起来, 炼狱的母亲也是因病早逝呢。
神黎想。
炼狱好像被勾起了回忆的匣子,他说:“母亲去世的时候千寿郎还小,对母亲没什么记忆,但是我当时可是一边哄着他睡觉却一边哭,然后千寿郎还反过来给我擦眼泪……作为兄长的话,很丢脸吧。”
明明说的是如此悲伤的话题,但是他的面容在淡淡的阳光中坚毅且俊朗,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并没有多少悲伤的神色,仿佛记忆里的一切都是幸福美好的光景。
本来还想安慰的神黎看着他微笑的模样,突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而他勾着笑意温和的嘴角仍在继续说,耳鬓边的发丝轻柔地亲吻着他微笑的脸:“后来想说加入鬼杀队,所以很想像我父亲一样披帅气的羽织,但是当时羽织对我来说太大了,我有一次偷偷披了下,结果被绊到了,当时还想着要是以后也那么丢脸怎么办,好在我现在终于长高了!”
他语气雀跃地说着,神黎想象一下一个孩子被及地的羽织绊倒后滚成一团球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见此,青年不甚在意,甚至自己也觉得好笑,朗声笑了两下。
他还说起自己的母亲去世后本是猎鬼者的父亲受了打击,所以不再教导自己杀鬼技巧了,他就自己凭着祖传的几页书摸索训练,好在终于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员。
哇,这人是天才吧。
神黎听得目瞪口呆,但是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同时,神黎却忍不住笑着说:“辛苦了。”
闻言,他一愣,随即看着神黎笑了:“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他目光灼灼的,不管是眉间还是眼底,都是坦荡又直率的笑意:“不过没什么辛不辛苦的,作为长男,能变得强大保护和照顾重要的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神黎一愣,随后也笑道:“说的也是呢。”
他俩开始就着彼此长兄长姐的身份聊起来,期间包含了他们两人过去各种各样有趣又滑稽的事情,但是聊到最后,炼狱却突然说:“神黎可比我坚强多了!”
神黎骄傲地接受了这个夸奖:“因为是姐姐嘛。”
于是,炼狱就笑着说:“我们都辛苦了。”
神黎一愣,抬头看去时,他的面容依旧神采奕奕,惹得神黎不禁也笑了:“是的呢。”
不多时,厨房外传来了阿伏兔因为什么事稍稍拔高的声音,要不是那内容是在说神威她还以为是鳞泷先生呢,不过肯定是神威那臭小子又迫害下属了吧。
但神黎习以为常了,也就没有多加理会。
她拿勺子醮了点锅里的东西试了下,她吧咂了一下嘴,随即又拿勺装了一口,转身对炼狱说:“啊——”
炼狱会意地张嘴,微眯着金红的瞳孔,一口将勺里的果酱含进嘴里。
神黎期待地问:“还可以吗?”
他舔了舔唇,笑着夸赞说:“还不错,再加点糖吧!”
语毕,他抬手用拇指在她脸上轻轻一拭,神黎一愣,困惑地看去时,就见那指尖上拭去的是一点晶莹的白糖。
大概是方才加糖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吧。
神黎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两人就一边聊着天一边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期间,炼狱还谈到了自己的弟弟,说千寿郎在猎鬼者上的天赋有所欠缺,对此那孩子似乎一直很忧愁。
这让神黎有些诧异。
因为以神黎的角度看来,她觉得那个如同小树苗一般稚嫩可爱的孩子并不需要多么在意这一点才对,毕竟猎鬼上有哥哥了,而且那么危险的工作,那个孩子应该过快乐的生活才对。
很显然炼狱也是这个想法,他说:“虽然说过让他走自己想要的道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