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风盛行,学子多不胜数。等到院试放榜,江宁府贾家,未及弱冠之年的贾赦得了小三元的名头一传开,在炎热的夏季犹如火上泼油,更引得学子燥热几分。连带着族里,贾家一共有四人挂上了新晋秀才的头衔。加上王子胜,六人同去考场,五人喜有收获,自然喜上加喜。
一旦有喜事必有宴席。贾赦不是目下无尘之人,却也没有频频赴宴。只不过接了几家相熟的帖子,来去了一回也就罢了。余下的日子不过专心念书,等着一鼓作气,在乡试脱颖而出。
等到了乡试半月前,贾赦接了张帖子,他知道这次是没法躲了。此次院试得中六十名,除去个别交通不便,皆都聚在了江宁府。
往日他出席的就少,这次再躲难免就不像话了。贾赦看着日子,选了个不前不后的时辰,同王子胜几人一道去秦淮河畔。
夜里的秦淮河凉风习习,画舫上挂着的宫灯随风摇摆,仿似婀娜的女子,轻歌曼舞。
王子胜瞧着眼前来去的女子,咂舌,“若不是此次聚会,我家老爷要是知道我往这边来,非得往死里揍不可。估摸连祖母都拦不住。”别看他是家中一霸,家教还是很严的。
贾蒙跟着点点头,眼睛丝毫不错的盯着画舫,目不暇接的都快晃花了眼,“可不是,若不是叔爷爷担保,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开眼界。”
余者三位岁数也不大,却都是经人事的。听着俩人的话,神情颇为尴尬。贾琽便想也不想的指着前头一艘挂着红缎的画舫道:“应该是那艘,否则也纳不下这许多人。”
虽说贾赦年纪不大,众人或服不服都以他为首。他颌首对着众人道:“此处出来只是长长见识,若是...想想族中的棍子罢。”
众人有年纪大一些的,还想着能偷尝一些甜头。想起族老的棍子顿觉菊花一紧,那可是要打死人的。
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拦不住,若真做出一些有辱家风的事情来,他这个辈分最大的族叔爷肯定也脱不了关系。贾赦提点几句,见众人还有顾忌,他才放心的带着人登上画舫。这年头规定官员不得狎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清倌人和南风馆是越发盛行。
等着贾赦进入画舫,好在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情形。不过是台子上几位女子在弹着小曲,他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一点。
主持此次的宴会的学子是贾赦的熟人,张家的次子,张熠清。他上前两步,把着扇子笑道:“我还以为此次你不来了,可让我好等。”
贾赦笑笑,向众人道恼,带着几人随着张熠清入席,坐下才道:“张少爷的帖子我怎敢不接。纵有十万火急,也得先把你立在头一个。”
甭管真假,这话很是给他长了脸。张熠清瞧着众人看向他这一桌,故也笑向众人回道:“瞧瞧,你们可得像小三元学习。人家每日可都不曾放下书本,要不是凭着诸位的面子,我也请不来咱们的小三元秀才公。”
这一席话下来,连吹带捧,听的那就一个舒畅。这长袖善舞的劲儿,贾赦是完全自愧不如,只能道百种米养百样人。换了他,能不冷场就不错了。
在坐的年岁有大有小,都是经过朝廷的认证的,一圈酒下来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失态的事情。贾赦松口气之余,悄悄出了船舱,迎面走来一人,他不以为意倚在栏杆上吹着晚风。
“阁下可是小三元贾公子?”那人近前,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贾赦,显得好生无礼。
贾赦扭头,就着朦朦胧胧的光,顺势也扫视了对方一番,疑惑道:“阁下是?”
“对不住,在下是徐元。”那人回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一些认死理的大老爷,小窒息的心好累。
算了,我去睡觉了,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