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邵医生的房子,别致,风雅,有文人的气息,在里面住久了,会自然而然有一种超凡的气质。
黄大坤家的房子是黄花溪最豪华的,特制的砖木结构,冬暖夏凉,所以这个晚上尽管没有生火,我也不是很冷。
寒风从房顶吹过,在半空中盘旋,又去往远方。我仔细聆听声音,捕捉蛛丝马迹。
到了后半夜,风声更紧了些,把大门吹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把屋里的东西吹得哗啦啦响。
我准备从隔壁的小房间过去关门,一个身影一下子闪了进来。
我立刻屏住了呼吸,站在窗后仔细盯着。
这个身影我很熟悉,就是黄桂桂。我没想到这才蹲守第一夜,她就来了。
我有些激动,她死去多时,这个可怜的女孩,却一直在我心里萦绕着,一想起就有些心疼。
她首先来到藤椅的位置,在那里站了几秒,然后蹲下身,上半个身子探下去,从藤椅
我发现她的身体是僵硬的,不管是蹲下去还是探出身子,都是整个身体在动,给人一种硬邦邦的感觉。
拿好玩具之后,她径直走向堂屋的神龛。她在神龛
走了几圈之后,她嘴里发出“吭吭”的
声音,听得出这是在发怒。
我在想,神龛上有什么是她想要的呢?香火?她这样的身份是断断受不起香火的。
那就只有贡品。水果坚果之类的东西不是她的心头爱。生前她喜欢吃这些,可现在她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兴趣。
那就是肉类!
我突然想起天黑前,我把神龛上一个已经发臭的肉给扔了!
我以为是黄大坤忘记扔掉的东西,已经臭得影响了整个屋子,我琢磨着等他回来这屋里都臭不可闻了,所以就自作主张帮他扔掉。
黄桂桂找的就是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下子就有了思路。
黄大坤利用玩具诱惑黄桂桂,那玩具说不定也是用腐肉泡出来的,然后黄桂桂吃腐肉上瘾,每天晚上都会来。
那么,黄大坤养着黄桂桂干什么?
他既然是黄桂桂的主人,又是怎么被咬伤的?
黄桂桂越来越愤怒,随着嘴里不断发出声音,她的脑袋开始乱晃,在堂屋里冲撞,那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阻止她?目前我学来的法术可以镇住她,她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过去。就在这时候,另一个人影出现在堂屋
门前。
“桂桂……我的桂桂。”
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分明就是桂桂的妈妈。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好办法。要知道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是没有理智的,我要当着她的面制服她的女儿,她会跟我拼命。
黄桂桂自然是听不见妈妈的呼喊,她依然狂躁着。
妈妈看见她的样子,泣不成声,转身把门关了,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铝制的饭盒。
她把饭盒盖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把饭盒放在地上,借着外面的光亮,我看见那里面泛着暗淡的光。
该不会是血吧?
我正这么想,黄桂桂突然停止了狂躁,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精准地找到了饭盒的位置。嘴里发出呜咽地声音,一下子匍匐在地上,把嘴放进饭盒里,顿时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的儿啊……”桂桂妈妈轻声抽泣着,从衣兜里掏出梳子,轻轻地为她梳头发。
我的面前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死亡许久的女儿匍匐在地上舔着鲜血,伤心欲绝的妈妈温柔地给她梳头发。
“阳咪咪,快歇凉,我给你搭个大瓦房……”
妈妈轻声哼着童谣,把桂桂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擦洗脸上的脏
污。
她用手帕轻轻地擦拭,擦了一下又一下,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
一阵冷风又把门给吹开了。桂桂妈妈浑然不觉,门一开,光亮照了进来,照在黄桂桂的脸上。
桂桂刚好也把饭盒里的东西吃完了,直愣愣地从地上爬起来,再也不贪恋这里的一切,直直地朝着大门走去。
“桂桂,你慢些。”
她妈妈在她身后轻声说着话。看桂桂的背影,扎着两个小辫子,还挺正常的,可就是不能看她的正面。
桂桂出去之后,她妈妈没有立即跟上去。
她就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女儿远去的方向。可能在这个时候她想起来了,女儿已经死了,她不能跟她一起走。
我站在隔壁的窗户后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更没有出去和桂桂妈妈打招呼。
寒风凛冽,她就那样站在门口,任由刺骨的风吹打着她。
过了很久,她慢慢地从外面把门关上,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这个晚上给我极大的震撼,我见到了让人落泪的母女场面,知道了黄大坤中毒的源头。
其实刚刚在黄桂桂“吃”东西的时候,最容易把她拿下,但那时候她妈妈在身边,我不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