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黄桂桂的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惊,之前陈胖子说,那是一种能致命的虫子。
我和陈胖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为了人心稳定,不制造慌乱,也只能这样说了。
担架还没有绑好,我进去看看黄大坤,一进屋,一股怪味扑面而来,就像死老鼠或死蛇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内心翻涌。
他侧躺在藤椅上,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旁边放着装水的盆子。
他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把毛巾拿下来放进水里浸湿,又搭在脖子上。
“要是邵医生还在,那也不用出去看病。”他闷声闷气地说,我听出他是在埋怨我不懂医术。
“你感觉咋样?哪儿疼?”我问。
他就跟没听见一样。
“说不定我能找一些药给你。”我说。
他把毛巾拿开,歪了一下脖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脖子上的血洞,不是黄桂桂那样的小针孔,而是一个鸡蛋大的洞!
“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我问。
“不晓得。”
“咋会不晓得?这么大的洞,一定是一个大物。”
他不耐烦了:“我要是晓得是个啥,我就晓得咋治!”
按照他们的说法,致毒者本身就是解毒的药,比如被毛毛虫蜇了,把毛毛虫砸了敷在伤口上。被蜘
蛛咬了,用蜘蛛网敷上。这些简单粗暴的解毒方法,一度流传并有奇效。
黄大坤说完,闷哼哼地闭上眼睛,歪向另一边。很明显他不想和我对话。
我本来还想问他,什么时候被咬伤的,有几天了?有什么症状,见他一副拒我千里之外的架势,我也就懒得问了。
问也是白问,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我到邵医生家里,打开他珍藏起来的药箱,里面有几瓶丹药和药粉,都是几近失传的秘方。我找到“化毒散”,这是治百毒的药,但里面独独没有尸毒这一条。
不过就算没有,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让毒性不那么快蔓延,争取治疗的时间。
黄大坤在说谎,他对于中毒的事避而不谈,一句不晓得就完事,我怀疑其中有端倪,他这种爱财的人,更是怕死,那伤口一看就是拖了好几天才造成的。
他为什么拖延?为什么不早治疗?
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我把药粉给他敷上,知道是邵医生的“神药”,他顿时就来了精神,也相当配合,药粉撒上去,在血污的地方竟然发出“滋滋”的声音,还冒着烟,可想而知这毒性是多大。
黄大坤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不过他挺高兴,说之前用的各种
药,都没反应。这玩意敷上去,竟然感觉到疼,这是起了作用了。
他盯着我手上的瓷瓶,意思明显,想把这些都要走。我用纸给他包了一点,毕竟这不是对症的药,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担架绑好了,黄大坤被抬了出去。他的儿女们给他联系了外面的大医院。
他们走后,瞬间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好久留,起身准备离开。
藤椅
那是在城里才能买到的玩具,芭比娃娃、蝴蝶结、白雪公主……新旧不一,看起来都是上等的好货。
我在麻柳湾还没有见过这些玩具,想必这里的女娃都没有玩过吧。
黄大坤家里没有小女孩,他的儿女们都大了,在外面打拼,据说因为麻柳湾这些怪事,他们好多年都不回来了,动员黄大坤也去外面的大城市,但是他习惯了这里,怎么也不出去,儿女们就死了心,联系得越来越少,关系也越来越淡了。
这些玩具是给谁的?这条街就两个小女孩,一个黄豆豆,一个黄桂桂,黄桂桂已经死了,只剩下黄豆豆了。
一群人抬着黄大坤离开了黄花溪,廊檐下,几个老人看了看远去的担架,脸上并无悲伤和难受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
与他们无关。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黄豆豆出现在屋檐下,低低地叫我。
我走过去,拉起她的小手,自从我知道她的身份后,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我都不计较了,对她多了一丝怜惜。冬天来了,黄豆豆的手跟冰块似的,没有一点温度,老鬼说这批人难以过冬。
“冷不冷?”我问。
她摇摇头,对于冷热,也许她没有多大的感知能力。我指着那几个玩具问她:“那是你的玩具吗?”
“不是我的。是桂桂的。”
“黄桂桂的?谁给她买的?怎么会在这里?”
黄桂桂家里条件差,怎么会买这些昂贵的玩具?就连一个文具盒都是凑了很久的钱才买的。
“坤爷买的。”黄豆豆说。
“他为什么给桂桂买玩具?给你买过吗?”
她摇头。
桂桂的玩具应该在她家里,怎么在黄大坤这里?
黄豆豆看着这些玩具,眼里有些向往,但是却不伸手拿。我说,你选一个回去玩吧。她使劲摇头,还退后了一步,怯生生地说:“这是桂桂的,我不要。她还要玩。”
“桂桂……她已经死了。”我说。
“没有,桂桂没有死。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