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转身,直视傅燃,笑了笑:
“傅先生。”
傅燃平静而温柔地注视着他,‘嗯’了一声。
岑年眼睑半垂着,漫不经心道:
“说吧,这回骗取我的信任,又想做什么?”
傅燃呼吸一窒。
夕阳静静地落在他们身上。
站在小小的稻草棚里,傅燃的面色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说:
“我不是。”
岑年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身后,傅燃沉默了许久,坐了下来。
高大的男人靠着稻草棚的边缘坐着,眼眶有些发红。半晌后,他笑了笑,闭上眼睛。
.
岑年也没多投入游戏。
他和顾娴聚在一起打了圈扑克,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顾娴和顾娴队友的身份,就从村长家的小洋房离开了。
他在乡间的小路上走着。
摄影师很敬业,一路跟着拍。经过一整天的赶路,岑年也累了,没再跟摄像机互动。
农村的空气质量很好,到了晚上,漫天的星子闪烁,秋季的山风悠悠拂过。
农村睡得晚,这会儿,好几家的灯已经熄灭了。路过一户农家,岑年视线随意划过,见白炽灯下,一个小女孩晃着小脚丫、拿着铅笔正在写作业。
正是雅雅。
小姑娘挥着铅笔,隔着窗子和岑年打招呼:
“岑老师,傻大个哥哥没跟你一起吗?”
她还认为傅燃是傻大个呢。
岑年笑了笑,没再解释,摇了摇头,扬声对她说:
“早点睡,晚安。”
“岑老师,”雅雅的脑袋探出窗外,“傻大个哥哥之前悄悄做了一只小狗玉雕,他送你了吗?”
岑年一怔。
小狗玉雕塑?
傻大个准备过这个东西?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是他忘记了,还是雅雅记错了?
还是……
岑年模糊地感觉自己抓到个线头,却看不清明。
上辈子支教的时候,一共有四个大学生。他们刚来,就在村口捡了只小野狗。那小野狗生了病,四个大学生轮流照顾、找各种方法救它,却还是没救回来。
岑年当时才十七岁,没见惯生离死别,小狗死的时候,很是难过了一阵。
那天之后,傻大个好像就在背着他做些什么。但岑年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也没特意追问。
岑年心里一团乱麻,和雅雅道了别,往回走。
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牛棚很窄,躺两个大男人有些勉强。更别说,岑年的真实身份还是——
狼人。
岑年很快走到了牛棚外。
他正要推开小门进去,听见里面传来一小段旋律。是用树叶吹的,音色并不如何完美,仅仅是简单的小调。
是Star flows。
不知为什么,听见这声音,岑年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
等到那声音停息,岑年推开门。
“傅先生,好久前就想跟你说了,”岑年看着傅燃,低声说,“这首歌挺不好听的。”
傅燃沉默一阵。
“是吗?”
他仰头看着岑年,过了一会儿,慢慢笑了笑。
“抱歉。”他说。
岑年摇摇头,走了进去。
两人一时无话。
牛棚的空间太窄了。岑年带上门,坐了下来。他伸手要去拿自己的包,正是这时,傅燃转过头,温声问他:
“抱歉,岑年,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欢它,为什么还——”
空间过于狭窄,由于傅燃这一下毫无征兆的转身,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几乎呼吸交错。
岑年怔了怔。
这天晚上的繁星闪烁,从草棚顶上的圆孔中投射而下。灿烂的星光把两人笼罩在中间。
傅燃的眸色一深,笑容淡了。
岑年的手也够到了他的充电宝,他握起数据线,打算后退,却正在此时——
傅燃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地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