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打开,直接就进了到里头。
“师父说要几个?”矮个修士提了提灯笼,好方便高个术士仔细看看。
高个术士倒是没答,只是上前握住了最靠外的哥儿的胳膊,这就要往外拽了。
“救……”这些哥儿看起来就像是被喂过了药,此时根本提不起劲来,就算被拽了起来,那也是脚下绵软的。
他勉强挣扎着伸手拍打着高个术士的手,然而这么点儿小动作,就像是在给高个术士挠痒似的。
本来,墨珣还没听到咒骂声,现在看来,怕是因为用了药,这才会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高个术士将这个哥儿拽出来了之后,便像是丢一个物件似的,随手丢在了地上。
这些“人畜”被喂了药,就算是高个术士松了手,那他们也是没有力气往外逃的。
高个术士又回到牢里,又拖出了一个来。
矮个术士倒是靠在栏上,等着高个术士将铁链栓上,再把大锁挂上。
矮个术士伸手去将地上的哥儿拽了起来,一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什么时候再进点儿新料?”
“你又要做什么?”高个术士不应,只拽着哥儿的胳膊往外走,“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灵材是用来给皇上炼仙丹的,你别胡来。”
“嗤……”矮个术士自是无所谓,反正皇上也从来没到这里来看过。“说起来皇上真是舍得。”
宣和帝喜怒无常,就连师父都不敢在背后妄议,他这个师弟未免也太大胆了!
想到这里,高个术士立刻沉声道:“师弟,祸从口出!”
“怕什么,皇上这会儿在前朝呢。”矮个术士不以为意,“这地方本就见不得光,也就只有我们而已。”
矮个术士显然是不把地牢里的哥儿当回事了。
“那也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了。”高个术士时常听矮个术士说一些有的没的,有些烦了,便也不想再听。
“真是可惜了。”矮个术士见他师兄又开始摆出一张臭脸,倒也不在意,只继续道:“这么些鲜嫩的哥儿送到宫里来,反正也活不了,还不兴我们物尽其用吗?”
矮个术士手上的那个哥儿瘦得厉害,身上原先穿着的小袄子早就被扯破了,这会儿听到矮个术士说话,只又低低地哭了起来。
他真是没有力气,否则宁可一头碰死在牢里,也绝不会苟活至今。
“地牢”里的哥儿几乎都被糟蹋过了,不单是这个矮个术士,可以说这整个宫里的所有的术士都不是什么好的。
那个高个的术士虽然一直在制止矮个术士胡言乱语,但只要有新人进来,除却他们口中的师父,之后便是这个高个术士一逞兽|欲。
墨珣本来还没注意,这下听了矮个术士的话便也随意看了看,倒还真让墨珣瞅见了那些哥儿的裤子下摆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墨珣眉头紧锁,只又挨个看了一圈。他是下意识就朝着裤子上看,但当目光触及了这个哥儿的额头之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根据额心上的红痣来判断……
如此一来,墨珣便也发现了地牢里的哥儿竟是无一幸免,额头上的红痣均以全都变成了花的模样。
而且,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这些花开得都很小。
难怪当初见着林醉额心的梅花,赵泽林和伦沄岚他们会高兴成那样。
饶是墨珣此时想到了林醉,但心中的暴戾却只增不减。
墨珣刚要再继续看看那两个术士将哥儿带出去之后要如何处置,便已听到身边同僚高呼:“臣等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朝臣们进宫之前,在路上所料的一样,宣和帝确实满脸怒容。
墨珣赶忙将神志收回,这就与同僚们一道跪到了地上。
“众爱卿平身吧。”宣和帝心情并不好,但却也并没有为难眼前的这些臣子,只是不耐烦地甩了袖让他们起身。
待起身了之后,宣和帝直接就将礼部尚书叫了出来,让他好生说一下今日发生的事该如何解决。
礼部尚书刚才一路上已经跟下属讨论过了,这会儿对上宣和帝的时候倒是言之有物。
只说是要到太庙为月神祈福,为大周祈福。
宣和帝颔首应了,这便点了头,“既然如此,就依你的话,即刻启程前往太庙。”
一般朝臣们随宣和帝前往太庙祈福都是白天,而且是早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这会儿宣和帝说走就走,他自是方便的,宫里有的是人会为他准备起来,可这就苦了连夜赶进宫里的满朝文武了。
可“天狗食月”毕竟不是什么小事,宣和帝此时只说是要到太庙祈福,却也并没有说出什么别的,倒让朝臣们都松了口气。
朝臣们虽身着朝服,但却并不适合到太庙去祈福,而礼部尚书自然知道,却也不敢跟宣和帝提。
反正现在是突发情况,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宣和帝刚发了话,所有臣子便退至一边,让宣和帝的御辇在前头,而朝臣们着紧随其后……
本来到太庙祈福就需得很长时间,何况这会儿亥时将过。
朝臣们自是与宣和帝不同,宣和帝可乘坐御辇,而朝臣朝臣们却只得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