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夫郎疯了不成!”林奕甫琢磨了一下墨珣的话, 猛地一拍桌案,眼睛也跟着瞪了起来,“这说的是什么乌七麻糟的话!”
“祖岳山别动气, 我昨儿个听了也是觉得匪夷所思, 还以为是夫人传达错了呢。”墨珣见林奕甫动怒,立刻上前说了两句。“兴许是岳水一时想岔了呢,只要不是林家的意思就好, 把夫人都吓了一跳。”
听着是劝,实际上却是明晃晃的告状了。
墨珣就怕林奕甫不当回事,既然现在会发怒, 那就证明待会儿林奕甫要将程雨榛叫来训了。
林奕甫就算平日里不理后宅的事, 但却也并不糊涂——什么叫“醉哥儿当续弦”?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呢!哪怕京里的人都只认林醉是墨珣的夫郎, 但族谱这种东西, 一经写入, 那子孙后代就都只认族谱了!
墨珣这边告完了状, 顺势看了越国公一眼, 见越国公似乎没什么话要再说了,便与越国公一道起身告辞了。
林奕甫将越国公和墨珣送走,立刻转身到后院去寻昌平郡君了。
他一个汉子, 又是长辈,哪怕心中有气,也不好在这大晚上就直接冲到程雨榛院子里去训人。
本来在昨天, 昌平郡君已经说过程雨榛了。以醺哥儿的身体状况, 给人搁在越国公府里, 这说出去像什么话?!
没想到今天,林奕甫就给自己带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昌平郡君的性子一向软和,不轻易跟人红脸,与几个儿子夫郎相处也是融洽,极少去管儿夫郎的事。
“去请二夫人来!”昌平郡君听完了林奕甫的话,立刻让身边的小厮去把程雨榛叫过来。
虽说醉哥儿和醺哥儿都是昌平郡君的孙子,也都是昌平郡君看着长大的,但真正承欢膝下的只有醉哥儿。
所以,相比醺哥儿,还是醉哥儿与昌平郡君更亲厚些。
但眼前,根本就不是“谁更亲”的事。
而是,程雨榛办的这个事情本身就不对!
昌平郡君甚至都不敢想象,醉哥儿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听完了程雨榛的话,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这件事告诉墨姑爷的……
程雨榛那边才刚听说越国公和墨珣离开,这转眼就让昌平郡君叫去了,心里忐忑,便对着来唤他的小厮问了句,“郡君这个时候叫我过去,是为着什么事啊?”
小厮是昌平郡君跟前伺候的人,但却也是林府里的下人。现在林府几乎是全交给二房在管,小厮自然是不可能不卖程雨榛的面子。但他的正经主子还是昌平郡君,也不能给程雨榛说得太明白了。
“老爷送走了越国公和墨家姑爷,就直接去寻了郡君。”小厮就这么点到为止,看向程雨榛的眼神也带了不少暗示,“听语气……像是心情不大好。”
程雨榛点了点头,好赖心里已经有了点底,这就跟着小厮往昌平郡君的院子里去了。
程雨榛到的时候,林奕甫也在,昌平郡君是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一见到人便厉声道:“跪下!”
程雨榛权衡了一下,究竟自己是装装傻,探一探昌平郡君,还是直接跪地认错为好。
万一昌平郡君不是因着“醺哥儿记族谱”的事叫他跪下呢?
这个想法只不过出现了一瞬,程雨榛就已经跪下了。
“我今儿个就问你一句,醉哥儿还是不是你儿子?!”昌平郡君很少在人前发脾气,但是今天,他着实被林奕甫说的话给气狠了。
林奕甫见昌平郡君这么大声说话,也是吓了一跳。但随即一想到今日墨珣跟自己说这件事时,自己露出的窘态,也跟着看向了程雨榛,“老二夫郎,你是怎么回事?!那等浑话是你一个当爹的能随便说的吗?!”
程雨榛在一听到昌平郡君说话,就已经知道醉哥儿是把话学给墨姑爷听了……
程雨榛跪在地上垂着头,并没有吭声。
“我们林家的哥儿,给人作续弦?你怎么想得出这么个馊主意?!”林奕甫真是觉得无颜面对越国公了。
昌平郡君这会儿见程雨榛低着头,一时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本来就不悦得很,这会儿更是脸又黑了两个度,“说话!”
昌平郡君眼神随意看了看,便将刚才小厮送上来的茶盏随手扫到了地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茶盏落在地毯上,虽未碎,但却滚到了程雨榛膝盖边。
“有能耐做这么个荒唐事,这会儿倒是没能耐应了?!”昌平郡君现在还不知道赵泽林、伦沄岚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万一他们早就听说了,知道醉哥儿有个这么脑子不清楚的爹,指不定心里会怎么想!又会不会看轻醉哥儿……
自从林醉出嫁了之后,程雨榛与昌平郡君一直和和睦睦地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哪怕程雨榛有时候惹昌平郡君生气,但昌平郡君为了顾全他的颜面,也几乎不会这么大声说话……
程雨榛一想到自己这个林家当家的夫郎,让人叫着跪在地上认错,顿时整张脸上都**辣的。
然而,程雨榛也知道自己此刻装聋作哑是躲不过去了,但面对昌平郡君和林奕甫的怒火,他还是有那么点儿心虚。“我……我只是想给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