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年太尉打得也狠,本想着这件事应该也就这么算了。
他是抓了林醉,但林醉这会儿不是毫发无伤吗?顶多就是受了点惊吓,到时候他们赔点东西给林醉压压惊也就算了。反正他舅夫是年太尉,位高权重,怕什么?
“说话呀你!”年太尉是真急了,又朝着穆孺其的脑袋甩了一巴掌。
越国公肯给他时间,那已经算是两人之间有交情了,自己之后保不准还得还。可他夫郎的这个侄子不知是怎么回事,还不懂得要把握时机,反而咬死了不愿开口!
穆孺其这些年让人捧惯了,就算到了年太尉府上,那也是被当主子对待的。哪里像现在这样,被年太尉当着所有护院的面一打再打。
而且,瞧着年太尉这个打人的架势,就跟打个什么玩意儿似的……
但是年太尉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自然也不敢在衣食父母面前造次,可是年太尉这么当众问他,他又着实不好答。
穆孺其抬了头,但双唇禁闭,摆明了是拒绝交谈。
年太尉越发来气,“混账东西……”
“墨家夫郎要买外头的小树林。”穆孺其知道自己今日这么闷不吭声怕是过不去了。
年太尉着急,张嘴就道:“人家买不买关你什么事?!”
“那林子本来是我们庄子上……”穆孺其知道年太尉根本没有管过庄子上的事,当然也就不晓得这个林子虽然无主,但却一直是他们这边在用的。
现在林醉要买走,那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权使用了。
那他养这么多的护院,无遮无拦的,上哪儿操练去?总不至于就此遣散吧!
穆孺其在这个庄子上,就是个“土皇帝”的存在。就算庄子真正的主人是年太尉,但名义上的主子却是他。
按理说,他如果愿意掏钱,出的价比林醉这边高些,那自然也能将林子买了去。
可是这些年来的“土皇帝”生活,让他刚愎自用惯了,明明不要钱就能办成的事,他为什么要花钱?
像林醉这样的哥儿,本来也不经常到庄子里来了,穆孺其作为地头蛇,后边又有年太尉撑腰,正常人是不敢来招惹他的。
可这个林醉就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明明已经派人放了话,说这个片林子归年太尉所有。这个林醉竟然也让人回了一句,说是地契还在官府,是可以买卖的。
这对穆孺其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周围的其他庄子不愿意惹麻烦,毕竟穆孺其养的这些护院,实际上是群打手。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其他庄子也都只有吃亏的份。
穆孺其在此之前也曾警告了林醉一番,倒没有抓人,不过就是派了几个护院过去恐吓一下,却没想到林醉竟然不怕,竟跟官府签了契,还让人过来告知,让他们的人赶紧从林子里退出去……
穆孺其今日让人把林醉抓了关起来,不过就是想让他趁早将手中的地契交出来,也省得多吃苦头。
也就是这些年,其他庄子上的管事见到了他都是低声下气的,反倒助长了穆孺其的气焰,这才使得他对林醉动了手。
说实话,头一次见到林醉的时候,穆孺其也是动了些小心思,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此举不妥”,这才使林醉逃过了一劫。
若说一开始,那穆孺其也是规规矩矩在替年太尉管庄子的。可时间一长,让人捧着敬着,他也就不再甘于仅仅只是做一个管事了。
但他确实是仗着年太尉的势,如果没有年太尉,他什么都不是。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穆孺其才想着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倒不是为了跟年太尉对着干,就只是让自己过得更舒坦点罢了。
然而,人总是不知足的,得一想二,得二就想了三……
年太尉对庄子上的事并不了解,听到穆孺其这么说,便转头去看林醉。
林醉忙摇头,“那林子是我买下的,已经跟官府签了契的。只是穆管事一直派了人强占着……”林醉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些酸涩,“并不是年大人家的。”
年太尉知道林醉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毕竟,他只要回去查一下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醉说的是实情,穆孺其也无从辩解。
更何况,他刚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挨了年太尉几下,在场的人都知道年太尉的身份了,他这会儿也不能把年太尉怎么样了。
年太尉从穆孺其这边问不出什么,却也觉得这么一大帮子人站在外头不大好,便向越国公提议,先到屋里再说。
越国公点头应允之后,年太尉便直接发话,让人把穆孺其捆起来,押进庄子里头。
越国公今天已经做出了很多的让步,年太尉当然也不敢得寸进尺——让越国公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来问穆孺其。
这样有串供的嫌疑,怕是越国公也不会同意。
年太尉与越国公两人互相谦让了一番,这就一同往院子里去了。
墨珣跟在两位大人身后进了门,由始至终,视线都没有落在林醉身上过。
林醉一直在看墨珣,就指着他能稍稍看自己一眼。
但墨珣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也是打心底里想要给林醉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