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太尉庄子上的护院的着装和林醉这边庄子上佃户的着装有着明显的不同, 一看就不是一路货。
墨珣这么一说,年太尉便朝着自家庄子上的那些护卫看了一眼。
两厢比较起来,还真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护院?!
年太尉也是一惊, 原本是想要质问穆孺其的, 但是话一出口,他就立刻蔫了,更像是自言自语起来。
年太尉刚才只顾生气, 倒是没注意到自己庄子上竟然有这么多人。如果今日只有自己来看,那直接遣散也就算了,可是现在, 越国公也在!万一, 越国公回去, 写个奏折, 参上自己一本, 就说自己私募兵丁, 那自己这个太尉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宣和帝对兵权十分看中, 本就对武将多有忌惮。在大周,养私兵是绝对不允许的。
年太尉庄子上的护院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太尉应该有的护院规格了!
哪怕这些护院不过百来人,但却是养在京郊、天子脚下……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年太尉有造反、起兵叛乱的嫌疑!
哪怕这件事真的与年太尉无关, 只是穆孺其自己的主意,但是一经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想到这里, 年太尉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额头上豆大的汗, 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不停地冒。
墨珣看了一眼还在年太尉面前低着头的穆孺其,一时也是拿不准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穆孺其养的这些护院应该不是为了谋反,毕竟就这么点儿人,恐怕是还没杀进京城就会被京城的守军给灭了。然而,如果只是寻常的看家护院,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
事有蹊跷。
年太尉只是惊慌失措了一阵,立刻就镇定了下来。
今日之事,说来真是巧得不行。
但如果越国公真要跟自己过不去,根本就不用到太尉府去知会他,只消直接到怀阳府去报案就行了。到时候,蔡炎恩带了官兵过来,保管是一抓一个准……
而穆孺其是他正夫的侄子,关系也算亲厚。平日里、逢年过节的,穆孺其也时常进京探视。
年太尉与夫郎成亲多年,而穆孺其打理这个庄子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中途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所以年太尉才会将庄子全权交由穆孺其来管。
毕竟这个庄子虽说是年太尉名下的,但总归还是由他正夫在管理。他夫郎想把这个管事的权利交给谁,那便是谁了,他几乎是不会过问的。
事出突然,年太尉自己也理不清头绪。
只是现在,既然还没被捅到明面上去,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此时的当务之急,正是稳住越国公,之后有什么事再另外安排才好!
年太尉想明白这点之后,便也不再揪着穆孺其问,转而走到了越国公身前,开口向越国公解释起——这段时间农事上比较忙,所以庄子上多找了些人过来帮忙。
这话别说是越国公了,就是年太尉自己说出来都是不信的。
毕竟眼前的这些人,膘肥体壮的,瞧着哪有那么一丁点儿干农活的样子?
越国公本也没料到一场“误会”会牵出这么大的事,如果是以前,他或许就毫无顾忌了,回去必定要参上年太尉一本,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在朝为官多年,越国公是愈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眼前的事也是可大可小,就看年太尉打算怎么做了。
“年大人可仔细想好了再说。”越国公知道年太尉这会儿可能脑子有些懵,嘴上也是瞎说一通,只想着先把这件事圆过去。
然而,林醉这件事首先就过不去了。所以,他们今日非得把这件事了了,否则就只能让人去请怀阳府尹过来了。
现在的这个季节,说“有农活要忙”,那还真是说破天去都没人信的。倒不如直接就说自己对此事全然不知情,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叫越国公来看,眼前这些护院人数也多不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因为离京城近,才让人心惊罢了。
“今日我们先说说你这个侄子,抓我孙夫郎的事。”越国公这话已经是让了步,算是很给年太尉面子了。
越国公早年也是武将,与年太尉也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交情的。
年太尉本来听到越国公让他“想清楚再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今日这一劫是过不去了。却没曾想越国公竟是改了口,虽然并没有明确说过要将此事揭过去,但却是给了他时间!
年太尉倒也有几个幕僚,今日出来得急,身边没带人,所以才一时间慌了手脚。若是越国公肯给他反应的时间,那么他倒也能将此事圆上一圆。
如此一来,年太尉便又转而去问穆孺其,“你倒是说说,你抓墨大人的夫郎做什么?!”
本来京城附近的庄子大都是有来头的,年太尉还真不相信穆孺其会蠢到这种地步,借着自己的势压人。
别说林醉是嫁给了墨珣,就算林醉今日随随便便嫁了个猫啊狗啊的,那林家的昌平郡君还在呢!昌平郡君在京里也有些名声,还是皇亲国戚,到时候,到宗室里头哭一哭,宣和帝还能不管?
穆孺其挨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