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帝国这个国家想要不二世而亡,什么农业技术,造纸术,乃至于马蹄铁和马鞍都是小道,有了他们,大秦不一定不会二世而亡,但若是军功爵制和配套的秦律不变一变……
两个结合的力量可是一加一大于二。
秦律管的太宽,太严,动不动就会犯法,到时候就是你亩产四十五石,爵位不低,官府也能通过律法把你的收入爵位全部收回。
毕竟秦律要犯罪重罚,而罪又可赎,譬如赎黥、赎耐、"赎迁"、"赎鬼薪鋈足"、"赎宫"、"赎死"等。
《秦律司空》规定:有罪以赀赎及有责(债)於公,以其令日問之,其弗能入及当,以令日居之,日居八钱;公食者,日居六钱。(抵扣,不是还给钱)
至于服徭役失期,以及其他犯罪要罚盾甲,看起来不过如此,可要知道在大秦一件甲价值一千三百四十四钱,合二两一垂的黄金,其中一垂相当于三分之一两黄金。
而盾牌值金二垂,折算三百八十四钱,一件马甲价值三两一垂金,折算一千九百二十钱。
看起来也就那样?
但在秦并天下初,一斗三斤多的小米才三钱,而正常年景一石米也就是30钱,一甲的钱约等于50石米,而一个公士一年岁入也只有50石。
一甲钱理论上就是一个公士一年的田亩收入,这还是有一顷田,一处宅子和一个仆人的公士。
这个制度并非一点好处也没有,但它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上层的利和下层的利有冲突。
这要是碰上个颇有想法的君主和不老实的官吏……
扶苏想,黔首们只能等着破产了,然后忍无可忍,大喊一声,天凉秦破,反了大秦!
至于说要相信大秦皇帝的正义英明和秦国官吏的清廉?
扶苏不理解,明明可以不去把自己命运放在别人手上去赌他的操守,你为什么还要赌呢?
法家可是相信人性本恶的,你要是看了商君书的弱民理论还能这么想……
只能说,你适合大秦,和那些活不下来的黔首换换意识吧,我觉得他们一定很乐意到可以吃饱穿暖还能有娱乐的未来,虽然未来也不尽然完美,但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平常人有的选谁会不选好的?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反正这个世上,不是比好,就是在比烂。
如果这两者真的都不改,严苛繁密秦律下犯罪的黔首该何去何从?
军功制下的兵卒又会不会裹挟上意?
扶苏也清楚律法军爵制可比单纯的种子推广,农业技术知识的推广要难的多,慢的多,改革,永远涉及利益分配,不可能说你统一天下就把立功的将士丢一边了。
他们又不是皇帝的儿子,人家是为大秦出生入死过,心里能没有想法?
但很显然,秦国的律法和军功制度不是他嘴巴一碰就能让别人乖乖做得,他父皇不拍板,变法想都不要想。
别指望着二岁的他直接让他父皇退位让贤当太上皇,他直接上位,这不可能。
至于律法改革后是为君立法为社稷立法还是为民立法……
扶苏只能说,他尽人事,听天命。
他不觉得自己想地多了,他只怕自己想的少了,这人多了,真是什么人都有,充分扩大了人这个字的含义。
思考会耗费能量,扶苏这边刚捋完了记忆里的秦国大小官员的信息,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寺人宫娥不敢笑,但身为父母的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笑话自己的孩子。
但辛夷还是很给儿子面子的,她艰难地忍住笑意,对秦王道,“乔松还小,饭量小,王上把扶苏叫过来,妾来喂他。”
在长久的经验总结下,秦宫的太医认为婴儿喂到三岁再断奶不容易夭折,所以扶苏这个时候他还是吃奶的,毕竟他只有两岁。
扶苏心中警铃直响,下意识地朝他父王使眼色,他已经够大了,现在断奶受的住,又不是三个月。
“他断奶了,最近说什么也不肯吃乳娘的奶,寡人命人寻了羊奶,放心,饿不到他。”
扶苏松了口气,看到他母亲眉头微蹙,仿佛不放心又向他父皇确认一遍,“问过太医了吗?”
“寡人问过了,夏无且说可。”
秦王点头,扶苏对他提出自己要断奶后他就去找了夏无且,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不关心?
“那就好,”辛夷松了口气,笑靥如花,“王上费心了。”
“这算什么费心,都是寡人这个父亲该做的,爱妃你不在他身边,寡人也不能看他饿着了。”
此言一出,扶苏就注意到他娘脸上的笑容更加美丽和温柔了,所以不怪某个世界他那个爹能为了讨美人欢心对美人和前夫的儿子极尽宠爱,最后成功夺得美人芳心。
怎么说呢,真爱的话,爱屋及乌也正常,扶苏一点也不介意他爹追求真爱,他一直都是那句话,他开心就好。
如果他觉得母妃的存在阻碍了他的真爱,扶苏觉得在说服母妃离婚的问题上,他能出出力,推动秦王后宫美人们的再婚。
毕竟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到处都是?
想夺权的,内部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