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兵败,跟随他的二十多个高级官员也被关押,只待来日处刑,扶苏知道,这些人的结局都是枭首,没有天外来客降临,他们的命运改不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何况贵为九卿,负责守卫宫门屯兵的卫尉?
卫尉已经换了人,上一任卫尉竭正在蹲大牢,貌似要噶。
进入北宫,便是诸多建立在高台上的宫殿,扶苏被抱着走上台阶,只有负责掌管宫殿掖门户的九卿之一的郎中令王绾及其属官跟从。
郎中令所率领的军队正是后来汉所谓的南军,负责京师安全的中尉一内一外。
远远的,扶苏就看到一张小巧的木弓悬挂在侧室门的左边,所以母妃生得确实是个弟弟。
按礼来说此时扶苏和秦王不该入侧室,但是此时的二人对这个也不是那么在乎,特别是扶苏,他觉得这很不合情理。
怎么女人生孩子,男子连问话都要让别人来?
扶苏想到了天外来客所带来的医疗知识和先进的坐月子经验,认为这件事可以改改。
进入侧室,扶苏看到了被乳母抱过来的小小的,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知道这就是他目前除了父皇母妃外血缘上最亲近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年幼的满腔期待,扶苏想,他的血确实是冷了吧,对他来说,所谓的兄弟姐妹也不过是碰巧同父同母或者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在王族,这样的关系或许对他们彼此都好,没有感情,自然不会不忍。
秦王政自然不会知道扶苏的想法,他只以为扶苏对记忆里未能出生的弟弟好奇。
这样想着,他看向生产后面色有些苍白的辛夷,知道这是生产时失了太多血,黄帝说什么为了大秦的医疗事业发展没有太反人类,所以虽然人没死,但也受了很大的苦头。
秦王想到这里微微皱眉,表情虽轻微,离得这样近,辛夷自然是看到了,她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两兄弟,笑着问,“王上准备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呢?”
取名?
秦王想到了这件要事,从扶苏的记忆里他也看到了他给次子取的名,但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他也不准备用那个。
叫什么好呢?
壮?富贵?去疾?
不行,叫这几个估计又要被黄帝他们嘲笑了,最重要的是这名字流传后世,儿子一定会被笑话的。
去疾倒是寓意好,但如今秦廷还有个冯去疾。
秦王抬头,看到微笑的爱妃,想了想,“你觉得他叫什么好?”
秦王的话让辛夷讶然,她说,“不是您取吗?”
秦王心想,从我嘴里说出来就算我取,至于说名字谁想的,这就不重要了。
“扶苏是寡人取的,这个小的你来想。”
“那随着扶苏叫乔松如何?将来长大成人,能做一棵高大的,有用的的良才。”
不要像她一样,成为攀附乔木的茑萝。
秦王点头,认为这个名很合适,听起来就像兄弟,默默关注的扶苏也收回了注意力,乔松这名不出他的意外,非常符合母亲的价值取向。
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刚出生的小孩,扶苏在想推行技术和改革的事情,技术不必说了,马蹄铁马蹬高马鞍最先来,造纸术造纸,农耕实验推广,毕竟还要考虑如今的气候。
最先提马蹄铁马蹬不必说,前者延长马的报废时间,后者解放骑兵双手,增强他们战斗力,这两者做的快,见效快,造纸工序繁复,耗时时间长,农耕更不必说,农业知识与印刷术结合推行更好。
马蹄铁马蹬的又一个好处是,之后再拿出什么先进的东西,推进改革质疑的声音就不会那么大了。
是的,改革是有阻力的,尤其是秦国这架和军功爵制深度绑定的的马车,所以似乎觉得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天外来客打了匈奴打百越,打了百越还要往西域打到欧洲,忍一忍都不行,一定得在他父皇在位时打下来。
即使扶苏承认这是符合了秦国的国情,但符合就一定时机恰当吗?
修六国宫殿,修驰道,打匈奴,修灵渠,修直道,长城,修陵墓之后剩余的人口生产粮食还要继续打。
在十来年里迅速干完这些事,百姓还没广揭竿而起,不怪后世的帝王觉得百姓就是海绵,挤一挤水总是会有的,挤个十来年才有农民实在受不了了起义,到时候再用大军平叛,安抚安抚,也很划算。
扶苏怎么算,也觉得划算,作为臣子,皇帝您为了帝国修驰道灵渠长城直道辛苦了,为了放松心情修个大陵墓,修宫殿没问题,只要供应他兵卒人口粮食来打仗就行,反正打下来的底盘盖着皇帝您的名字,至于说压榨民力的后果……
您的大秦亡了,子孙死了,百姓死了都不重要,他还能再建大秦,重铸辉煌。
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愿意做呢?
至于踩的是木梯还是人骨就不重要了,虽然扶苏觉得他的身份说这话也很讽刺,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讽不讽刺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没准备把天下这块大饼让给别人,编户齐民后就不能看到人口算出收入后就觉得大秦什么都能完成。
但扶苏深知这只是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