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许安也顾不上这里是不是宫里,两步便跨到了宋离的身边,宋离抬手挥退了这一屋子的人,看到弟弟担忧又害怕的神色,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侧的椅子,放轻了声音开口:
“坐下吧,哥没什么事儿,先用早膳。”
宋离有些压不住咳嗽,偏过了头去,用手中的帕子掩住了口唇,许安有些害怕,立刻站了起来轻轻帮他拍了拍脊背,却发现这人消瘦异常,手下的脊骨甚至有些硌手,心里的恐惧无限扩大,声音都有些抖:
“哥,哥,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
宋离握住了他的手腕,渐渐压住了咳声,微微摇了摇头,手上轻轻用力拉着他重新坐了下来:
“没事儿,服药正常的反应,你别怕。”
宋离换了筷子给许安夹了点儿小菜和点心,许安也不想哥哥担心都吃了进去,宋离也勉强用了一些才叫人撤下去,屋内重新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宋离这才开口问道:
“你昨日是宿在宫中的?可见了陛下?”
许安挨着他坐下,点了点头,这一晚他憋了无数的话想说,此刻便倒豆子一样都和宋离说了出来,宋离半倚在椅子里听着,也难怪许安惶惶不安的。
“哥,陛下说他受太后挑唆给你下了毒,这是什么毒?能解吗?现在你身体到底如何?别骗我。”
什么事儿现在在许安的眼里都没有宋离的身体重要。
宋离听到许安的话便也清楚了,李崇略去了很多的事,没有提及先帝和他所做的交易,也没有提及他本就中了先帝下的牵机,他知道李崇这是不想将许安扯进这过往复杂的恩怨中,不想
他以后带着从前的枷锁,只是一个人担下了受太后蒙蔽给他下毒的名。
宋离正色开口:
“只是后宫妇人给人下的慢性毒罢了,此事你万不可怪陛下,这毒也不是陛下下的,乃是太后哄骗陛下,陛下那时年幼不想我管束严厉,以为这毒只是能让我风寒一阵,却不想太后掉了包。
如今陛下已经着了最擅长此毒的太医为我解毒,虽然过程可能有些难熬也需要些时间,但是哥哥会没事儿的。”
许安一直盯着宋离的眼睛,他只怕哥哥骗他,他的心思哪瞒的过宋离:
“怎么?还怕我骗你不成?外面就是太医,用不用叫进来让你亲自问?”
许安低垂了一下脑袋微微摇了摇:
“我就是怕你有事儿哥,我知道陛下不是有意的。”
他自然是恨死了对他家满门抄斩的光帝,但是昨夜他看到的当今圣上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少年帝王,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早已君临天下多年的天子一样,深谙朝堂,又懂得隐忍搏发,而且昨日他知道是陛下有意回护于他。
他知道,为周家平反便意味着为光帝扣上了一顶罔杀忠良,这对一个才刚刚亲政的皇帝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小的决定了,而且他也明白,如今的陛下十岁登基,外有手握大权的首辅,内有太后,若非这二者联手陷害,陛下也绝不会给哥哥下毒。
宋离见他能想的明白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顾亭已经将饭后的药送了进来:
“督主用药后去榻上歇歇吧。”
许安立刻扶着宋离起来,不由分说地让他靠在了内室窗边的软塌上,这才将顾亭手中的药给端了过来:
“哥,你先喝药,喝完药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宋离确实周身没什么力气,刚才是怕许安担心才强撑着坐着和他说话,此刻靠在软塌上总还是好受了两分,他只以为许安说的东西是从宫外带来的什么物件儿,也没在意,接过药碗喝了下去,胃脘有些胀痛,他不着痕迹地抬手压在了上腹。
顾亭看到了,拿了银针过来,在他虎口处的穴位下了两针:
“一会儿用些药茶暖胃,会好一些。”
宋离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许安,弟弟在身边他的神色总是比往日轻松些:
“要给我看什么?”
许安迟疑了一下从衣襟中拿出了昨晚陛下让他替换下来的那封对策递给了宋离:
“哥,你看。”
宋离接了过来展开,只以为是弟弟写了什么文章想让他瞧瞧,只是他这会儿有些头晕,密密麻麻的字都有些看不清,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缓了缓神儿才定睛看了过去,只是看了几l行他便正了神色,撑着身子靠起来一些。
见着哥哥的神色都变了,许安稍稍往后缩了一下脑袋,完全没了昨天在皇帝面前的风骨和硬气,他有些后悔拿出来了,他哥现在好像不太能生气的样子,他弱弱地伸出手,试图从宋离的手中将那张纸给拿回来。
扯了一下,宋离抬眼
瞥了他一眼,许安犯怂地松开了爪子。
看完这封对策,宋离额角突突跳的厉害,眼前都犯花,撂下了折子,抬手抵住额角,声音暗哑:
“这份对策除了陛下还有谁看到了?”
许安立刻摇头:
“没有了,我写完便呈给陛下了。”
宋离盯着弟弟晃了晃手中的折子:
“这上面所言,这些日子你到京城可有和旁人说起过?”
“没有,我谁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