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洲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道:“你以前不是说,梦想中住的地方一定要有一院子的花,每天早上起床来看着花,心情都会好不少。”
顺势坐在程云舒旁边,摸摸她的脑袋,“现在怎么会突然产生这个想法?”
程云舒垂下眼,手指打着转,“可是,有蛇啊。”
小时候,她和二哥在乡下奶奶家,两人被外面的萤火虫迷住了眼,跑到草丛里转圈。
正当他们兴奋之际,二哥就被一条毒蛇咬了,她当时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二哥让她去找人,她才回过神来,哭着喊着要去找奶奶。
蛇被闹出的动静触动,向她的方向滑动,现在她犹记得毒蛇吐着蛇信子的模样。
“没事,明天我就去买雄黄粉和驱虫药,硫磺也要准备上,每天都撒,蛇虫不再敢靠近。”
徐望洲把电风扇对准她,吹散周围的热气,程云舒焦躁的心莫名平复下来。
因为程云舒家里进蛇的事,家属院的人都买起了雄黄和硫磺,部队供销社进了好大一批货。
程云舒最后没有毁掉院子里的花,但重新设计了小院子,以前的小院子花团锦簇,现在她打算走简洁风。
摘下来一大半花,修剪了一些枝叶,就这么扔了太可惜,程云舒心底一动。
有了。
可以制成干花。
先把好看的挑出来,一层一层铺上吸水纸,然后上下放木板紧紧夹住。每天换一次纸,放在阴凉透风处几天,就能制成颜色艳丽的干花。
三天后,徐知源看着桌子上拆出来的花朵,“哇”了一声,徐望洲将没用完的吸水纸和棉花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程云舒看着这些花朵,心里有了很多种主意。
干花很容易氧化,之后褪色,所以最好放在密封的玻璃罐里,或者用刷上透明胶水,彻底隔绝氧气。
于是,他们拿出剪刀、画纸、玻璃罐、透明胶,程云舒拼出了几幅干花制成的画,艺术气息很浓,挂在自家的墙壁上,是很好的装饰品。
她灵感爆棚,拼出了好几幅得意之作,举起一幅看向徐望洲,“怎么样,好看吗?”
徐望洲嘴角上扬,“好看,我们给姜教授和周教授寄两幅吧,姜教授也爱花,她看了一定很高兴。”
程云舒肯定了他的提议,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周教授回去后,她和姜教授通信频繁起来。
讨论文学,讨论生活。
最近姜教授和她聊得越来越多,信中透露出来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有些愧疚,姜教授对她那么好,早该多通信多交流的。
还好现在还不晚。
留下来的好作品,准备各寄了一幅给娘家、大嫂,还有几个至今没断了联系的同学。
信件是晚间徐望洲陪着她一起去寄的,两人回来时天已尽黑,路上没有什么人,夫妻也不嫌热,手拉着手。
山边的空气好,不远处还有萤火虫,程云舒兴致勃勃拉着他去看,徐望洲跟上她的小跑,两人坐在了草丛里。
程云舒又想到了小时候,和二哥看萤火虫时遇到蛇,从那以后,她晚上再不去草丛旁。可有他在身边,好像再没有让她惧怕的东西。
没过一会,在这片浪漫的萤火虫中,响起了巴掌声,看着帮她打蚊子的男人,听着嗡嗡的声响,程云舒十分无奈。
这些小东西,就不能让她浪漫一会嘛,果然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被蚊子咬。
于是,在徐望洲问她要不要现在回家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走到一半,程云舒扫了一眼前后左右,没看见人,撒娇说脚疼,徐望洲直接停住脚步,蹲下来道:“上来吧,我背你。”
程云舒也不扭捏,跳上了他的背,搂住脖子,靠在他的背上看星星,仿佛要沉醉在夜空里。
他永远不会回绝她的奇思妙想,不会觉得她异想天开,只会默默地陪着她实践。
在她成功的时候,为她欢呼,在她搞砸的时候,不是责怪,而是立马提出解决方案。
多么难得啊。
程云舒眼里盛满了温柔的星光,年少时,看过听过的婚姻里的好男人,及不上他分毫。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软触感,颈侧清浅的呼吸,徐望洲步伐越来越慢,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也不错。
他的背宽厚有安全感,在微风的轻抚下,程云舒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前面那条路没有人,但到了家属院,手表上显示快九点半,孩子们大多回去睡觉了,大槐树下还有不少聊得正开心的家属。
看见徐望洲过来,有人打招呼道:“徐团长,回来的这么晚,和你爱人干嘛去了?”
徐望洲的压低声音,“去收发室填了几个寄信的单子。”
徐团长背上的女人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他的这幅模样,一看就不想吵醒身后的爱人,在场的人都识趣的压低声音。
等他们走远,才又讨论起来,讨论的声音比之前还要高。
有人道:“他们都结婚多少年了,孩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还这么腻歪,也不嫌烦。”
“徐团长的爱人漂亮呗,要我是男人,就这样一张脸,别说结婚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