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幽心中多了几分埋怨之色。
“我们也是担心玉棠。”王神玉捋了捋发丝,轻叹了一口气,“孤桐她性情大变,已经彻底地落入魔道之中,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纪明承乐观道:“先前流落到了南疆,不也没有发生什么吗?兴许这孩子还有一丝理性存在。”
王神玉笑容一滞,片刻后才道:“可她现在成为魔种,自会与过去不同了。”
“纪某并非不守约之人,只是想问一句,为何会变得这般急切?那两孩子至少得给她们一段相处的时间,而不是强行将他们牵系在一起,不是吗?”纪明承注视着王神玉。
王神玉避开了纪明承粲然明亮的目光,她叹息似的开口:“这事情还是让师兄同你们说吧。”
“倒也不必如此。”金碧幽瞥了王神玉一眼,转向了纪明承和宁怀真二人淡然道,“这事情也该教你们知道。
“魔祖临世,太上归来。想来贤伉俪听说过这样的谶言吧?魔祖临世这件事情自不必说,天海魔宗的十二魔神桩化生魔神,便是为了让其归一,唤回魔祖。我玄门除了针对魔门十二地桩动手外,也有自己的‘太上计划’。”
宁怀真眼皮子一跳,拧眉道:“这与婚约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金碧幽笑了笑道,“太上道祖与魔不同,他的归来是自母体之中诞生的。我太元宫推演天机,找到了两个可以孕育太上道祖之人。”
金碧幽话还没有说尽,宁怀真和纪明承领悟过来,神情骤然大变。宁怀真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拉出一道刺啦的尖锐声响。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那被太元宫寄予厚望的两人是谁?一个是冉家女,而另一个则是小棠!大道之心,直通大道之变!
“只是天机有变,不知为何李清洵所诞下的女儿变成了双子,而你——”金碧幽笑吟吟地望着宁怀真,话音戛然而止。
宁怀真冷着脸大斥道:“出去!”
金碧幽不在意宁怀真的冷脸,从容起身道:“魔祖临世不可更改,而太上归来也是天定之数,太上将指引我等降服魔道,其归来是我玄门的大事,望两位道友深思。”说完,也不等宁怀真驱逐,她便一摆袖,飘然而去。王神玉神情微变,对上宁怀真那张愠怒的脸,她露出了一抹歉疚的笑容,紧接着便跟上了金碧幽。
“师姐,为何要这么说?”王神玉不满道。
金碧幽回眸望了她一眼道:“这不是实话吗?”
“可我们只是为了推动两家结亲,从而迎接太上道祖降世,不管对纪家还是玄门而言都是好事情,方才那番话听起来,像是从与他们相识便是算计!”王神玉急声道。
金碧幽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她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王神玉闻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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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
宁怀真连斟了数杯茶都不能降下心头的怒火,她捏着茶杯,身上气浪掀动,茶杯顿时便化作了一堆齑粉,而桌椅则是左右摇晃,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动。“难怪要在太上道祖跟前立誓。”宁怀真冷笑了一声,目光锋锐。
“你说这事情冉兄知不知道?”纪明承皱眉道。
宁怀真讥诮一笑道:“你以为呢?”冉竞日与王神玉什么关系?太元道宫都知道,他会被瞒在鼓里吗?“所以李师姐的事情是另有隐情是吗?”
纪明承摇头道:“我不知道。”顿了顿,他又道,“若是为了玄门、为了太上道祖冉兄大可以直言,现在算什么样子?”
“怎么,你愿意为了玄门大义牺牲你女儿的幸福吗?”宁怀真冷冷地望着纪明承,那股怒气尽数地洒在了他的身上,“纪明承,动动你的脑子,他们这般隐瞒,会只关系‘幸福’吗?天机为什么生变?那不是与大道相悖吗?在这一过程中,你觉得你的女儿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昔日太元圣母生道祖、魔祖,便自身化道,你的女儿难道要当这个‘道母’吗?”
“可是魔祖临世,若是——”
“闭嘴!”宁怀真心中怒意更甚,她断然道,“我辈修道士为何不能自己对抗魔修,而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纪明承,你给我记住,这亲不能结,就算我们应誓而亡了,都不能结,你明白了吗?”
纪明承满脸无奈,他点点头道:“我知晓。”顿了顿又道,“我已经找寻到避过誓约的办法了,到时候将那东西取回来就成了。”就算没有这一出,他也不想去强迫纪玉棠。他的确不想做违诺之人,可不是冉家那边先行背弃的吗?在冉孤竹逃跑之后,便很难再恢复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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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山外。
崩塌的山石胡乱地叠在了一起,石缝间杂草丛生,在烛九阴被镇杀后,这里的魔神桩已经被封镇,可在中心区域仍旧残余着浓郁的浊煞之气。
纪玉棠立在了云头,她回身望着李净玉,半晌后才道:“你还要跟到天水城吗?”
李净玉抱着双臂,她唇角噙着一抹笑容,反问道:“不成吗?”
纪玉棠摇了摇头,她认真道:“你若是执意留在魔门,与天海魔宗诸修一路,那你我之间便不是同道。”
李净玉不以为然道:“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