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势,也就是最近一个月突然发生的事,按照他之前握在手里的局面,他真的犯不着去和敌国勾结。
祁欢左想右想,总觉得这事情发展有些不合情理,哪里怪怪的。
星罗见她神情紧张,就也慌了一下,紧跟着提议:“卫风是不是还在咱们府外候着?要么奴婢去找他看看,请顾世子过来一趟,小姐您详细问问?”
祁欢回过神来。
她面色依旧显得无比凝重,闻言却是果断摇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会儿肯定在忙,就别给他添麻烦了,我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等他得空再说吧。”
她带着两个丫头回了春雨斋,搬来自己的工具箱,拿出刻刀和之前雕到一半的小块玉石,凝神静气下来,摒弃掉脑中那些天马行空又无任何根据的想法。
外面闹的动静很大,大街上都有点兵荒马乱那架势了,闹得府里也人心惶惶。
祁欢一直略感心绪不宁。
这天下午,天还没黑祁正钰和祁文景父子就被打发回来了,说是皇帝的旨意,休朝三日,并且准了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衙门三日休沐。
只有祁文昂,朝中六部实物反而比寻常更忙,他非但没能休沐,反而当天被抓了壮丁,派了人回来送信,说衙门公务繁忙,晚上不定能回来,叫岑氏勿念。
外面的动静不稳,自然也影响到了府里人心,是夜下人们无事便都早早被打发回房了,整个府里的氛围都莫名有几分肃然。
烛火的光线太暗,入夜祁欢就收了刻刀。
吃饭、沐浴之后,她却因为有心事一时了无睡意……
正坐在灯影下发呆,星罗就推门进来:“小姐,顾世子来了。”
祁欢立刻打起精神,往她身后看,却没看见人。
“世子爷叫人过来送的信,叫您去前院见他。”星罗说着,已经进屋打开柜子给她找了衣裳出来,“顾世子该是办差经过这附近,趁机过来的,说是不能久留,这会儿正在前院和世子爷说话。”
祁欢于是明了——
顾瞻这该是怕她拿不到确切的消息心里不踏实,抽空赶紧来看一眼,好叫她安心的。
正好,她现在也有好些事情需要跟顾瞻求证,就赶紧的换了衣裳。
头发还半湿着,星罗帮她换好了衣裳不禁有些为难:“这……”
“大晚上的,不用梳了。”祁欢果断转身,取过屏风上挂着的一件薄披风披上,扶起兜帽盖住了脑袋。
她脚步匆匆往前院去。
彼时,祁文景正和顾瞻坐在烟雨轩的花厅里说话。
祁文景自然也是悬心街上的动态,故而同顾瞻打听了一番消息。
见着祁欢过来,祁文景便识趣的起身:“我那里还有几封公函要急着回复,欢儿你来陪着辰熠坐坐吃杯茶吧。”
祁欢微微弯了下膝盖:“父亲慢走。”
待到目送祁文景出来院子,她就立刻收回视线。
这几日天气热得很,她裹着件薄如蝉翼的披风走这一路也捂得慌,出了一头的汗。
祁欢回头,第一时间就把兜帽拉下来,然后快走迎到顾瞻面前:“我以为你得过几天才能腾出时间过来。”
顾瞻掏出帕子给她擦鬓角的汗水。
祁欢却突然又问:“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顾瞻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昨天半夜我就出来了,这一天一夜忙的脚不沾地,就是怕你担心,所以先抽空过来给你报个平安,说两句话,我一会儿就走。”
祁欢于是赶紧回头吩咐星罗和云兮:“你们两个去厨房看看,看有什么现成能吃的东西,端一些过来。”
两个小丫头应诺而去。
她转身又拉着顾瞻坐回椅子上,开门见山就问:“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这个阵仗,真的就只是搜捕瑞王府的党羽吗?”
“不是。”顾瞻也答得干脆,“其实是瑞王跑了。”
果然!
猜测得到了印证,一瞬间祁欢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尽快的稳住心神,她又重新抬眸看向顾瞻。
顾瞻喝了口茶,面上表情不咸不淡的,既没有过分的严肃忧虑,却当然也不会戏谑不当回事。
他说:“其实瑞王脱身并非是昨夜通敌之事爆发之后才发生的,当时京兆府衙门的人先过去,根据线索搜到了密信便围了瑞王府,之后消息禀报进宫,陛下连夜派御林军前去接手查找瑞王府,并且带瑞王往御前问话时候才发现他根本不在府中。所有人都顺理成章的以为他是东窗事发以后,趁着京兆府衙门往宫里交接的间隙遁走脱身的,可是今天白天刑部审讯盘问他府里的人的时候才发现端倪……事实上早在半个月前,他刚从宫里被放出来之后他府中仆从就都没再见过他了。”
只那时候大家都当他是突然失势,心情不好,关在房里不愿意见人。
当然,底下人为了不想做出气筒,对他自然也是眼不见为净,看他不出来晃悠,大家都还暗地里高兴,谁也未曾多想。
但是刑部的官员不是傻子,从这些细节中不难推论——
云珩其人,该是从皇帝给他定罪,并且将他自软禁的宫室放出来之后他就已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