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入了京城。
听到外面喧闹的动静后,许淙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会儿,然后觉得京城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房子多了些,来来往往的人多了些,然后有钱人多了些而已。
于是他转而看向许明成,好奇问道:“爹,金家有多少人啊?”
许明成也从窗外收回了目光,他的表情还带着几分感慨,听到许淙的话后随意回道:“不算多,也就十几人吧。”
接着他就简略地说了一下,说金家如今官最大的是许淙外祖父金侍郎,除了金侍郎之外金家还有两个人做官,一个是金侍郎的弟弟,不过他在外面一直没回来,另外一个就是金侍郎的大儿子,许淙要喊大舅舅的金康时。
金康时是几品不记得了,反正是捐的一个小官,他们离京的时候是六品吧,现在不知道了。还说这个大舅兄为人不错,老实。
许淙认真听,边听边和自己记忆里的对照。
金家现在还活着的有三兄弟,四姐妹,其中年纪最小的金四郎和他娘是亲姐弟。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但还没有成亲,其他的舅舅、姨母们都已各自嫁娶,所以他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据说还挺多的。
说到这里,许明成还似笑非笑地特别提了一句,让他到了金家之后,不要跟表姐表妹们走太近,不然舅舅姨母们想要亲上加亲,他是不会拦着的。
如果许淙招惹的人多,到时候就把他推出去应付。
许淙:“……爹你别胡说!”
他才十岁啊!
许淙扭头,直接不理他了。
没过多久,他们乘坐的马车就驶入了一条巷子,然后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门上的匾额写着‘金府’。
接下来的场景就和每次久别重逢差不多了,相互介绍、相互打招呼、相互给见面礼。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有时候哭有时候笑,男女分作两边,热热闹闹的。不过因为不是沐休日,所以许淙直到晚上才见到金侍郎和金家大舅。
“你就是淙哥儿?”
金侍郎满意地看着乖巧站在他面前的许淙,和蔼问道:“听你爹说你考了小三元,如今已经有秀才功名了。”
“不错不错,比你几位舅舅强多了。”
这话不太好回啊,许淙干脆装嫩,高兴回答:“多谢外祖父夸奖。”
金侍郎哈哈大笑,然后对许明成道:“我已经让你岳母将梧桐院收拾了出来,接下来几个月你们就安心在家里住下。”
“至于吏部这边,你还要再走动走动。虽然你在恭州的政绩吏部上下都知道了,但好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尤其是王侍郎,他和我不太对付,没准会横生枝节。所以几位大人处,你还是得去拜会一番,莫要失了谨慎。”
许明成应是,然后道:“正要跟岳父您说件喜事,我们此次上京路过颖昌府时,顺带去拜访了云光霁云大人,云大人看上了淙哥儿,已将他收入门下。”
金侍郎惊讶,“云光霁,可是云阁老亲孙,考了榜眼的那一位?”
许明成点头,“正是。”
“临走的时候光霁兄还给了我们一封信,让转交给云阁老,所以我准备派人给云府递拜帖,过些日子带淙哥儿去见见他老人家。”
“淙哥儿竟然拜了云阁老亲孙为师?”
金侍郎诧异地回头又仔细打量了许淙几眼,然后再度点头,“不错不错,云家族学多少人想去,但他们只收自家以及姻亲子弟。”
“这是个好机会,你要用心。”
许淙拱手,“是,外祖父。”
金侍郎满意点头,考中小三元并不算稀奇,毕竟天下这么大,每隔些年还是能出一两个的。但又是小三元,又被云阁老亲孙收做弟子就不常见了。如此一来淙哥儿这孩子将来考中进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就是一甲的三个,也不是不能想。
所以金侍郎现在是越看这个外孙越满意,觉得当年的决定还真是作对了。许淙能够考中进士,对两家而言都是好事一件。
这一瞬间,许淙在他眼中比自家亲孙还要贴心些。
于是接下来金侍郎又勉励了许淙几句,还说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询问外祖父。然后才转头,跟许明成商量起了朝堂上面的事,比如陛下怎么怎么样、太子和二皇子怎么怎么样、朝中的几位阁老、尚书们又怎么怎么样等等。
金侍郎的语速不算慢,而且有些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虑,所以说得含含糊糊的,讲究点到为止。不过即便如此,已经离开京城许多年的许明成依然能和他对答如流,即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只要金侍郎稍微解释一番许明成便能恍然,然后提出自己的观点,翁婿两人从一问一答很快就变成了互相讨论。
但许淙听着听着就不感兴趣了。
他们说的人自己都不认识。
而且什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