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嘴啊!
钱大钧乐极生悲紧急送医此沦为光荣独耳侠暂且不提,同样惨遭痛击的还有邀请来旁听庭审的原案件主理人,刑部侍郎吴庸。
如果说先前吴庸在岑暨强势上言辞凿凿说他断案有误的时候,还能跟他横眉毛竖眼拍桌对骂,那当得知幕后真凶已经抓到,并完整听完审讯之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但凡能找到条地缝,恐怕他都得直接钻进去,没办法,谁让这波他败得彻底呢。
身为当初最反对设立提刑衙及认命岑暨为提刑官的人之一,吴庸对岑暨来都没什么好印象,加上三司提刑衙的微妙关系,说吴庸把岑暨当眼中钉也不为过,所当日岑暨上直言说他断案有误的时候,吴庸第一反应就是找茬来。
自己好歹在刑部待这么多年,经手的案子不知凡几,哪是岑暨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比的,他不信岑暨的说辞,并认为他是故意找事。
但吴庸没想到,岑暨能这么豁得出去,甚至不惜当场立赌约,连此再不涉官场这种都说出来,如此笃定,吴庸承认,他怂,并且对原本无比确定的结果也开始拿摸不准起来,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毕竟这案子是他经得手,若是真的有误,那岂非说他能力不行?
一方面吴庸一向自负,绝不肯轻易低头服输,另一方面,眼看刑部尚书就要致仕,他是最有希望继任尚书一职的人,若是在这节骨眼上除岔子,那到嘴的鸭子势必要飞。
吴庸不愿功亏一篑,所当岑暨提出要新彻查的时候,吴庸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他也知,岑暨身份特殊,他若坚持,自己也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来头大呢。
这两天吴庸也一直在关注提刑衙的动向,知岑暨已经在手查案,他心中也颇为忐忑,就怕一个弄不好真查出错漏他会吃不兜走,甚至都在想要不要使人捣乱...
只是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他压下去,岑暨没这么好糊弄,要是不小心他逮住,那可就相当于直接送把柄,投鼠忌器之下,吴庸也只能暗自祈祷自己办案无错,或者岑暨无功而返。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当提刑衙来人说凶手已经抓到,邀请他去旁听审理的时候,吴庸只觉气血上涌眼前黑,身体都差点站不稳一头栽地上,这对他来说绝对堪称年度最恐怖新闻。
然而吴庸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万一那所谓的“凶手”只是岑暨随意找来凑数的呢,就这样,怀揣“挑刺”心理,吴庸坐在旁听席上,可当听完凶手的供述,再看那一件件摆的整整齐齐的证物,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吴庸也只能承认,铁证如山,这桩案子,是他办错。
当这一结论得出的时候,吴庸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为他知,这不单单是办错一桩案子这么简单,他跟岑暨不睦,偏此事又恰好撞到岑暨手上,就算是他想压下去都不可能,势必会上达圣听,而一旦陛下得知此事,他就算侥幸不遭贬斥,恐怕也是升迁无望。
吴庸越想心越凉,脸色也愈灰败,甚至都有一种向岑暨卑躬屈膝示弱求饶,让他帮忙遮掩的冲动,但也仅仅是冲动而已。
岑暨当日能在朝堂上毫不留情对王陈两家展开攻讦,甚至连京兆尹都没放过,这回就不会对他放水,别说放水,不添油加醋趁机将他打压到底都算好的,毕竟...自己提刑衙使绊子的时候也没手软。
为早有心理准备,所当听岑暨略带讥嘲他“当初信誓旦旦说这案子没错,现在可有觉脸疼”的时候,吴庸也只是心中赧然,面上却还是强自镇定。
横竖事已至此,就算示弱也于事无补,与其叫岑暨看笑,倒不如打肿脸充胖子硬撑到底,他不想露怯,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儿听岑暨奚落,于是冷冷丢下一句“岑世子真是好本事,愿赌服输,也不劳岑世子大架,明日早朝,本官只会向陛下请罪”之后,立马就一甩袖子起身要走。
只是才刚走没两步,就人叫住:“吴侍郎这我可不爱听。”
凉凉男声落,口守的亲卫立马就应声而动,看顷刻间就将堵得严严实实虎视眈眈盯他的几个青年汉子,吴庸脚步顿住,眉心狠狠一跳,厉声:“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吴侍郎您别紧张。”
秦执笑嘻嘻:“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先别急走啊,这不,咱们世子还想跟您再唠唠呢。”
秦执守寸毫不让,主打就是一个有来无回,看见吴庸难看中还隐含慌张的脸色后,他心中别提多爽,他可还记得三司联手他们提刑衙使绊子的事呢,其中就属刑部蹦跶的最欢,这回的案子算是狠狠往刑部脸上抽一巴掌,看他们日后还哪儿来的脸面在提刑衙面前耀武扬威。
吴庸没想到岑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