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终还是没能拗岑暨坚持, 两人一同策马朝陈府赶去。
但不得不说岑暨这身头实拉风,一路上收获回头无数,哪怕是已跑出老远,燕宁似乎都还能感觉到路人投来的窥探打量目光, 伴随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那人谁啊, 大白天的裹这么严实?”
“不知道, 别不会是得什么麻风病啥的吧?”
“嘶...这可是会传染的, 快快快离远些,都得病不老实在家里待还出来瞎晃悠,吃饱撑的么?!”
“......”
将路人愈演愈烈揣度私语尽收耳底, 被迫成为焦点之一的燕宁身体一晃, 差点直接从马背上跌下来,她有种预感, 估计很快这条街上就会流传出一则‘麻风病人不安于室,大白天街上跑马人为传毒报复社会’的头条新闻。
所以...看头戴帷帽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恨不得连根头发丝都不往外露的岑暨,燕宁深深叹口气,咱就是说, 病偶尔歇歇是能理解的,倒不必如此之拼!
...
等燕宁次来到陈府的时候,就见陈府仍旧大门紧闭, 只是跟昨来时看到的情形不同,陈府大门上已挂起丧幡, 虽说陈奔尸首还在提刑衙门停尸房放, 但不妨碍陈府治丧。
“这就是咱们要来的陈府?”
略显诧异的男响起, 就见方才只有燕宁与岑暨的两人队伍中不知何时又多一人, 浓眉大眼络腮胡,分外熟悉的面容不是朱涛又是谁。
说起来朱涛会在这儿是凑巧, 本来朱涛是去帮沈景淮办事的,结果在回去的路上恰好就遇见往陈府这边来的燕宁与岑暨两人。
当得知又有命案发生,燕宁是来办案的之后,朱涛立马就跟打鸡血似的,不急回去跟沈景淮复命,嚷嚷就要跟一同前来,美其名曰是保护燕宁安全,省得被不长眼的人冲撞,顺便还能帮打打下手。
于朱涛表现的太踊跃积极,燕宁不好拒绝,正好秦执这会儿不在,想朱涛能补秦执的空缺不错,于是干脆就叫人跟。
至于在半道杀出个朱涛后,就一直狂飙冷气仿佛一人形冰窟的岑暨...燕宁表示:孩子抽风不用管,晾会儿就好。
“我去喊门。”
朱涛并不清楚案子来龙去脉,只知道是桩命案,先前在澧县跟办案的历还历历在目,朱涛觉得看燕姑娘办案可比在战场上耍刀有意思多,眼看马上就能亲身参与,朱涛不等燕宁发话,迫不及待就翻身下马去喊开门。
在朱涛的大嗓门以及拳头重击下,很快,紧闭的红木大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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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开门的是陈府老管家,老管家此时已换上一身丧服,眼眶甚至都有些红,像是大哭一场,当看见门口杵的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悍样的朱涛后,陈管家还愣一下:“不知你找谁?”
“我...”
朱涛还未接话,身后燕宁就已翻身下马,上前:“陈管家,不知先前跟陈公子的贴身小厮可有在府上?还有些事需要找他们解情况。”
陈管家认得燕宁,一见燕宁出面,立马就反应来这是提刑衙门上门查案来。
“在,在的。”
陈管家不敢慢怠,赶忙就要请燕宁等人先去,可当看见三两步上前与燕宁并肩而立,周身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辨得出性别的陌生男人之后,他微微一怔,迟疑:“燕姑娘,不知这位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身形似乎有些眼熟,看起来倒有些像方才见的那位岑世子。
可岑世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副打扮呢?
察觉到陈管家若有似无窥探打量目光,燕宁扫一眼旁边装聋作哑不吭的岑暨,心中无语之余还有些想笑。
亏她还以为岑暨转性为破案豁出去,连看重的脸面都可以不要,原来是搁这儿等呢,把脸蒙上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可以堂而皇之装死,还真是够欲盖弥彰的。
燕宁一眼看穿岑暨小心思,但既然他没有主动爆马的打算,燕宁懒得戳破他伪装,省得一不小心又伤他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让他当场破防。
于是,面对陈管家的疑惑发问,燕宁面不改色心不跳,言简意赅答:“平平无奇路人甲,可以直接忽略。”
陈管家:“?”
岑·路人甲·暨:“!”
不等陈管家次发问,燕宁直接就掏出方才岑暨给的那块身份令牌,神情肃然:“提刑衙门办案,陈管家,还是别多耽误时间,烦请先将那两个小厮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