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总算回神:“今日我吃完早饭就下田去了,还是后来我媳妇儿来田里喊我才知道我爹出事了,死前究竟是怎么个情形我还不清楚,不如我媳妇儿?”
说着,黄大就一把将旁边站着的妇人拉了过来:“你来给官爷们说说。”
黄大媳妇儿脸色有些发白,略畏惧看了一眼秦执,方才咽了咽口水道:“那会儿我正在溪边淘洗衣裳,等我洗完衣裳回去,就见公爹倒在地浑身抽搐舌头麻地连话都说不清楚,还不停的作呕流涎翻白眼,旁边桌子放着的药碗也被打翻摔碎在地,我当就给吓坏了,忙去田里找我家男人。”
“我出去的候公爹还有点识,可等我与我家男人回来,就发现公爹经倒在地没气了。”
黄大媳妇儿搓着衣角:“明明早吃饭的候都还好好,我去淘洗衣裳前也跟公爹说了话来着,没到回来公爹就成了这副模,当公爹说是要吃药,不是那碗药将公爹送走的又是什么?”
燕宁又仔细了几个题,黄大媳妇儿都一一作答,虽然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燕宁留神观察,也并未发现她有说谎的迹象。
“大人,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这庸医的药给害死的?”
黄大有些迫不及待。
徐大夫也前两步:“燕姑娘,敢可查出黄成的死因了?”
燕宁扫了两人一眼,缓声:“如果我的猜没错的话,死者黄成是因为乌|头|碱中毒。”
“乌|头|碱?”
黄大一愣,显然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虽然不知道乌|头|碱是什么,中毒两个字他还是听清了的:“我爹果然是被你这庸医给毒死的!”
见黄大捏着拳头就要去揍徐大夫,秦执赶忙眼疾手快将人拦下:“都让你老实点了,这会儿当着我们的都敢打人,反了天了!”
黄大怒气冲冲,嚷道:“这庸医都将我爹给堵死了,难道还挨不得两拳打?”
“你急什么?”秦执照头又给了他一下:“案子结果都还没出呢,你说是陈大夫就是陈大夫?”
秦执反手扣着黄大,不叫他挣扎,而陈大夫在听见“乌|头|碱”这个字的候就愣了一下:“姑娘的思是说,死者是因为川乌中毒?”
燕宁没有第一间回答,而是将手中帕子递了过去,陈大夫揭开一看,就见里头裹着一块差不多大拇指指甲盖大的木系根茎物。
“这是刚才从死者胃中发现的,你是医者,对草药啥的应该比我更熟悉,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大夫:“......”
一听说这东西是从死者胃里弄出来的,陈大夫手不禁还抖了一下,有些不敢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个“弄”发。
他忍不住看了燕宁一眼,见燕宁神色自然一副习以为常的子,陈大夫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敬。
他虽为医者不惧生死,若论大胆,确实还是比不过仵作。
这姑娘...不简单呐!
陈大夫凝神细看片刻:“似乎是川乌。”
“你确定?”
“不会错。”
陈大夫淡淡一笑:“陈某行医十几年,就算是碾成末的草药混在一起,陈某也能一闻知,况且川乌本就不是什么稀罕药材,在下绝不会认错。”
“没认错就好。”
燕宁点头。
“死者死前症状有浑身抽搐,口舌发麻,呕吐流涎,而从尸检结果来看,死者胃膨盈,胃壁松弛,有粘膜点状出血这些都符合乌|头|碱中毒特征。”
燕宁将帕子收了回来,看着陈大夫:“要是没记错的话,川乌是可入药的,主治风寒湿痹、关节酸痛或麻木、跌打损伤等...”
“在下知道燕姑娘的思。”
燕宁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大夫打断。
只见陈大夫色稳沉:“川乌具有祛风除湿、温经止痛之效,可以用来入药,是其毒性也大,所以生乌块不能直接使用,而是需要先经过炮制水解使其毒性降低之后才可作药用,且在用药之也需严格控制剂量,不然很容易导致中毒事件,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昨日在下开的方子中并没有川乌这味药材。”
“医馆里的一应药材都有登记在册,像川乌草乌这种带有毒性的药材在收来之后就处理过,为了方药性的发散,一般都是磨成粉末之后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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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夫声音和缓:“而方才那块从死者胃内取出的川乌显然是未经过处理的生乌块,且不说现在我医馆中没有,就算是有,也断不会直接拿生乌块配药。”
在发现死者胃中有未消化的川乌之后,燕宁确实是有疑心会不会是医馆配药的候将药材给弄混了,错将毒性强大的生乌混进了死者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