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岑暨这种典型表里不一口嫌体正直的闷骚行为燕宁都已经懒得吐槽, 毕竟从昨天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刷新自己的认知下限。
如果之前岑暨在她这儿还能勉强跟“高冷”两个字挂边,那现在就是纯纯一搞笑男人设,形象简直崩的不要太彻底。
所以...燕宁心中暗忖,难怪他总是板着张脸, 估计是怕自己一张口就露馅。
距离不一定能产生美, 却能完美掩盖大龄儿童最多三岁事实。
她当时究竟是有多想不开, 居然还跟“童言稚语”斤斤计较,作为一个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燕宁深觉自己不应该。
不知道燕宁心中埋汰,岑暨自认找回不久前场子,只觉通体舒畅, 连带着脸色都由阴转晴。
为了证明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 他干脆就接着刚才的头脑风暴继续:“之前不是说陈奔为了庆祝生辰特意在曲江上包了一条花船么?”
对上燕宁诧异目光,岑暨眉梢微扬:“不妨再大胆假设一下, 或许陈奔就是在这条船上遇害也未可知。”
“嗯?”
燕宁一愣。
岑暨瞥她一眼:“依你所言,陈奔遇害时间是在王天昱之前,王天昱是三天前的夜间遇害, 在此之前他曾与陈奔还有马文才一起在曲江花船上过夜。”
“马文才在次日一早独自先行离开, 他走的时候陈奔与王天昱都还在船上宿醉未醒,这么看来, 陈奔遇害的时间就应该是马文才走后到王天昱死亡之前。”
岑暨气定神闲,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如果凶手动手的时候王天昱与陈奔还在一起, 那凶手完全可以将两人一起沉江,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还将王天昱拖去城郊林子活埋。”
“所以,极有可能是在王天昱先一步离开之后, 只剩陈奔一人落单, 凶手趁机潜入船中行凶, 顺道将其抛入水中。”
岑暨若有所思:“加上你方才说陈奔是被人从后偷袭,凶手一击得手,陈奔对此毫无防备,要不就是熟悉环境让人放松警惕心,要不就是凶手是熟人。”
结合凶器极有可能是楫棹,如果是这样的话,船无疑是最有可能的案发地点,也只有船才能将人送到江心...”
“......”
不得不说岑暨的逻辑推理能力确实可以,环环相扣严丝合缝让人听了不自觉点头。
只是...看着还在侃侃而谈的岑暨,燕宁表情略有古怪。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以“依你所言”开头,搞得她都有一种自己说的是名言警句错觉。
岑暨将自己的想法说完,结果却迟迟未听回应,抬眸就见燕宁目光怪异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
岑暨被她看得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推理有所错漏,忍不住迟疑问:“怎么,难道是我说的不对?”
“这倒也不是。”
燕宁瞅了他一眼,一本正经:“你的推导逻辑没问题,问题就在于都以我验尸结果为前提,你就不怕我方才验尸出岔子?”
这就像做学术研究,辛辛苦苦呕心沥血沿着某个方向钻研,结果大半辈子过去却崩溃发现,这个方向压根就不存在所谓基础理论纯属杜撰。
岑暨方才推导也是如此,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她验尸结果之上,万一她验尸出错,推导自然也就不攻而破,这也就是刑侦讲究人证物证缺一不可,证据链必须要完整的重要原因。
而且...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在澧县的时候岑暨对她的验尸技术可是一百二十万个不放心,她说一句他能跟着杠三句整个一杠精转世,怎么现在接受的毫无压力还成了“拿来主义”?
没想到燕宁会突然提此质疑,岑暨有一瞬间的懵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如果她不提,自己都还没留意,对于燕宁给出的验尸结果他几乎下意识就选择了相信,压根就没想过会不会出错这回事儿,所以在进行后续推理的时候也都是沿着她先前的思维模式继续。
虽说这事儿也没什么,毕竟仵作验尸对命案侦破的作用不容小觑,本来两者就是相辅相成关系。
就像是去找大夫看病,只有打心眼儿里相信大夫的医术,才会愿意配合治疗从而达到药到病除目的,但岑暨莫名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对她百般怀疑不信的场景。
对上燕宁好整以暇清亮双眸,岑暨不知为何还觉得有些尴尬。
他眼神飘忽了一瞬,莫名别扭起来,语气硬邦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聘了你当我提刑衙门仵作,那自然也该相信你的验尸结果。”
“而且...”岑暨飞快瞥她一眼,含糊:“我对你的能力有信心。”
“啥?”
没想到岑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燕宁眼睛微微睁大,差点怀疑是她出现幻听,不由再三确认:“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对我能力表示肯定?”
虽然之前岑暨在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