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似的想骂都骂不出来。
陛下是有这么一道旨意不错,可大户人家谁管这啊,反正又没人会闹到官府去,再说了,他们家老爷好歹也是一堂堂四品大员太常寺少卿,寻常百姓哪有这个本事跟朝廷命官掰手腕?能给几两银子封口费就算不错了。
管家心中不以为然,但当着岑暨的面却不敢反驳,只能讪讪表示是一时失言。
岑暨懒得管他是失言还是真心话,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看着跪在地上面露惊恐惶惶不可终日的一众仆妇管事,冷声发问:“到底谁是王河?”
这回倒是没有人敢装哑巴了,几乎是岑暨话音刚落,众人就已经伸手齐刷刷指向其中一个模样稍显清秀的年轻男人,同时还不忘往旁边挪,直接就给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带:“他是,他就是王河!”
年轻男人:“!”
眼看自己已经被众人锁定,一直试图将自己往人群里埋的王河脸色瞬间惨白,同时心中还生出一丝惨遭背刺的悲怆,说好的大家一起共进退呢,怎么能这么快就将他给卖了?!
王河欲哭无泪,看着准确捕捉到他眸色锐利的岑暨,王河艰难咽了咽口水,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是小人就是王河。”
岑暨淡声问:“之前王天昱出门是你陪着的?”
“是,是小的陪公子一同出去的,”王河艰难点头,随后又忙不迭撇清:“可小人去的当天就回来了,庄子上的人都可以作证,公子出事小的真的是半点都不知情啊——”
一听说王天昱出事,王河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特别他还是贴身伺候王天昱的人,眼下人突然没了,他绝对是首当其冲要被问责的一个,老爷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想,王河脸色不禁愈发惨白,连着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因为情绪波动起伏过大而晕过去。
见王河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燕宁颦眉好奇问:“你既然都陪你家公子出去了,又为何要自己提前回来?”
“是公子让我先回的。”
王河不敢隐瞒:“那日原是陈公子生辰,陈公子特意包了一艘花船,邀请我们公子还有马公子两人一同去游湖,公子说要在外头过夜,但又担心怕晚上老爷会过来,就打发小的先回来了,小的想着公子横竖是与陈公子还有马公子一起,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就自个儿回来了。”
王河欲哭无泪,谁能想到还真就出事了呢?
“等等,”燕宁打断:“陈公子和马公子又是谁?”
怎么又冒出来两个新人物?
这回不等王河回答,管家就已经迫不及待帮着解释了:“陈公子叫陈奔,是城门校尉陈金钟的胞弟,马公子则是光禄寺少卿家的二公子,名唤马文才。”
“马文才?”
见燕宁神情古怪,岑暨凤目微眯,立马反问:“怎么,你认识?”
咦?
这会儿又不羞愤了???
没想到岑暨居然开口跟她搭话了,燕宁眉梢不由高高一挑。
要知道刚才发生强买强卖乌龙事件之后,岑暨就跟她单方面绝交了,连站都恨不得离她千儿八百里远,就怕离她稍微近一点就会被秦执按头拉郎配,简直就是将守身如玉“避嫌”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对此,燕宁都不知道是该夸他足够贞洁男德意识强,还是该吐槽普信脑补毛病仍在。
“不认识不认识,”见岑暨还盯着她似乎非要看出个所以然来,燕宁连忙摆手,随口:“就是单纯觉得这名字还不错。”
马文才啊...多么经典的爱情故事!
岑暨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听燕宁夸马文才这个名字不错,岑暨嘴角微撇,从鼻腔中溢出一声冷哼。
这也叫不错?
文才文才,过于直白,一点底蕴深度都没有!!
管家倒是没有注意这点小插曲,还在认真帮介绍:“我家三公子与他二人志趣相投私交甚笃,所以经常会在一起聚会耍完。”
管家说的委婉,燕宁却听懂了,王天昱不学无术至今连个功名都没考取就是一二世祖,能与他志趣相投的富贵公子哥儿又能是什么货色,合着就是狐朋狗友几个臭味相合的纨绔子弟呗!
那要是这么说,王天昱死前见的人岂不就是这两位陈公子与马公子?看来待会儿还得往陈家和马家跑一趟了解了解情况。
燕宁看向王河:“你将当日情形仔细说一遍。”
王河:“公子是四天前的下午出去的,陈公子特意在曲江上包了一条花船,说是要邀马公子与公子一起泛舟游湖,因为清水江与这里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离得实在有些远,所以等到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十分了,我们是先到的,没过一会儿马公子也到了,公子没有叫我上船,而是就让我在岸上等着,跟着马公子来的小厮也是如此。”
岑暨知道燕宁初来盛京对盛京这些河道布局都不了解,当即就淡淡补充:“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