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对王天昱还算纵容的王少卿突然就一反常态,非要逼着王天昱读书科举。
这回就算是王夫人哭哭啼啼都没用了,王少卿是铁了心要叫幼子成材。
然而王天昱委实就不是个读书的苗子,加上前头又放养了十几年,心早就野了,哪怕王少卿勒令叫他读书,他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眼看这都快二十了,结果连个秀才的功名都还没考上。
眼见王天昱还是一如既往不着调,动不动就溜出去与狐朋狗友一起结伴耍闹,丝毫没有把读书考取功名这件事给放在心上。
王少卿气的不行,然后干脆就发了狠,直接就将王天昱放到了城外这处庄子上来,还专门派了老仆看守,放话说若是不考取功名,那就不许回京。
这回王夫人倒是没有劝阻,因为王少卿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她是续弦,前头两个儿子都不是她生的,唯有王天昱这么一个宝贝独子。
可就算再宝贝,王夫人也知道,若是王天昱再这么不着调下去,日后若是分家产是绝对争不过两个哥哥的,所以为了将来考虑,王夫人这次也狠了心,想着庄子上清净,兴许能让儿子收心好好读书,她只偶尔过来看望一下。
算算时间,王天昱住到这庄子上来差不多已经有大半年了,而这大半年时间王天昱还真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庄子里活动,中间王少卿还来看过他几回。
这处庄子并不算大,周围大多是农田,因是春天,田间地头远远看去都绿油油一片,虽然与盛京城的繁华比起来要显得有些荒僻,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毕竟周围也没啥娱乐设施,除了读书外似乎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事。
马背上颠簸了十几里地,管家觉得他骨头都快给颠散架了,天知道他有多久没骑马了。
一想到他说他不会骑,结果岑世子手底下的人二话不说就给他抓马上了,美其名曰说带他,管家脸色就有些发青。
那哪儿是带啊?捆包袱大概也就这样了!
庄子大门紧闭,四周静悄悄的也看不见人影,似乎并没有什么一样,岑暨下马扫了一圈,示意管家:“让人开门。”
“哦哦好。”
管家不敢耽误,赶忙就一瘸一拐上前去叩门。
奈何门拍的啪啪响,却半天都不见人出来。
眼看以岑暨为首的一群人都已经下马搁这儿等着,管家只觉如芒在背,同时也是心急如焚,他可没忘记自己来这儿是干什么来了。
自家公子都去世好几天了,结果庄子上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莫不是人都死了不成。
这样想着,管家心中又急又恼,干脆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王成,人呢,来个人开门,王明,人都死了吗——”
不得不说管家的叫喊还是管用的,很快,就听门内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紧接着厚重的木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出了头,嘴里还骂骂咧咧满是不耐烦:“谁呢,这么大声搁这儿叫魂呢…”
话还没说完,等看见门口站着的管家之后,男人瞬间脸色一变:“王王王王总管,今儿是什么大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这中年男人显然也是认得管家的,没想到管家会突然过来,中年男人还被吓了一跳,原本的不耐烦一扫而空,立马就堆上了满脸笑容,小心翼翼解释:“那什么,方才我在后头离得有些远,一时没听见您叫门,叫您在外久等了。”
管家是王少卿身边的老人,在府里也算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寻常丫鬟小厮包括外头田庄上的管事多多少少都还得给他几分薄面。
换作平常管家或许还会耍耍威风呵斥他几句,但现在压根就生不起这心思。
见有人出来,管家直接忽略他的赔笑,单刀直入疾声问:“王成,我问你,少爷人呢?”
“啊…”
没想到管家张口就是问王天昱的去向,那个叫王成的中年男人面上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干巴巴笑:“王总管,您问这话做什么?少爷除了在庄子上还能跑哪儿去?”
像是为了增添自己话中可信度,王成还不忘补充细节:“我方才来的时候都还见少爷在书房念书呢,少爷这些日子十分用功,经常废寝忘食,半夜三更了都还在挑灯夜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见了都心疼,不过老爷夫人现在也可以放心了,少爷如此用功,此番必能考取功名…”
王成劈头盖面就是给王天昱一阵猛夸,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似乎都已经畅想出王天昱考取功名打马游街的美好蓝图,可管家听在耳里却生不出半点喜悦之心。
想到自己方才见到的公子那早已冰冷僵直尸体,再看面前还仿若无事人一般试图遮掩的王成,管事只觉怒从中来,正准备高声喝骂,就被突然响起的女声给打断。
“你家公子都已经死了两天了,你又如何能见到他在书房念书?”
在王成陡然看过来的惊愕目光中,燕宁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