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不复存在的,死者颜面部,颈前部的皮肤有大量明显的出血点,口唇以及双手手指甲床紫绀明显,左眼睑见点状出点,上下口唇及内膜见挫擦伤,这些都是明显的窒息死亡特征。”
“什么?”
燕宁话音刚落,那边何老三就已经激动出声。
围观众人虽然听不懂那一长串的专业术语,但窒息死亡这四个字还是能听懂的,这可不是先前李张氏母子俩言之凿凿说的什么心疾猝死。
什么情况下会是窒息死亡?掐死?淹死?
围观众人短暂的骚动了一会儿就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等着听燕宁的进一步解释。
而那边李张氏早在燕宁开口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等她说完,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连着声音都尖利起来:“胡说,你...”
“闭嘴!”
陈捕头也经手过命案,自然也知道燕宁这话代表的意思,他心中稍惊,见李张氏又要开闹,直接就令衙差将她压跪在了地上,李元脸色已经煞白,还在兀自强撑。
燕宁直接将她验尸的发现一一摆出来:“死者颜面部,颈部,左肩处都有挫伤及皮下出血,气管有大量血性泡沫样液体,气管内壁见大量针尖状出血点,双肺轻度肿胀,淤血明显,表面见散在出血点,心脏表面见针尖样出血点...这些都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合理怀疑是柔软的钝性物体捂口鼻和扼卡颈部造成。”
伴随着燕宁冷静的讲解,四周此起彼伏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而李张氏与李元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李张氏像是想辩驳,但被衙差押着动弹不得,李元则已经在全身发抖,似乎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大伙儿都不是瞎子,一看他们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万没想到,何珠儿之死当真是另有隐情。
何老三夫妻俩互相搀扶着,牙关紧咬,眼泪簌簌往下滚,看向李张氏母子俩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憎,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只怕早就要冲上去与他们搏命。
“死者左肘关节后侧、左前臂后侧、左食指第一指节背面等都有挫伤,应该是在反抗的时候挣扎之中留下的,而且我还在死者的鼻腔内发现了絮状物,应该是棉被之类的。”
燕宁神情冷静:“综上所述,死者应该是被人按在床上用枕头被子一类的东西蒙住口鼻导致窒息死亡,从身上存在的挣扎痕迹来看,是他杀无疑。”
燕宁话落,岑暨嘴角一掀,冷沉目光扫向李张氏两人,锋锐如刃似乎要寸寸剖开他们面皮看清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口口声声说何珠儿是因心疾去世,那为何仵作验尸的结果却是窒息死亡?”
不等李张氏解释,岑暨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定是你们杀害了何珠儿,又怕何家人发觉,所以才匆匆下葬,不然方才官府前来验尸,你们又何必百般阻挠?还不是怕事态败露会揭穿你们杀妻杀媳的罪行!”
这桩案子其实并不难解,如果方才燕宁验尸结果出来时他还只有七八分怀疑,那现在看了李张氏与李元的反应,那凶手是谁不言而喻,岑暨看向两人的眼中不由染上一丝厌恶。
李元仓皇抬头,就和一双森冷的眸子相撞,他吓得一个激灵,眼底顿时涌出一股浓浓惧意,他下意识摇头,语无伦次:“不不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娘...”
验尸结果一出,方才的百般遮掩都成了笑话。
哪怕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目光,或震惊或骇然或嫌恶,还有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对的议论声。
衙差们已经扶住了腰侧挎刀,只等一声令下就立马就将他们拿下,这无疑是对人心理承受巨大考验。
“是!”
只见李张氏“豁”地抬头,像是自知遮掩已经不用,干脆就歇了那层虚伪面具,爽快承认:“没错,何珠儿是我杀的。”
“事到如今我就说了吧,自从何珠儿进我家门第一天开始我就不喜欢她,我儿什么好姑娘配不上?她算个什么东西?”
李张氏满脸凶狠,说起何珠儿来都是咬牙切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憎:“前日她没起来多久就要去睡觉,老娘好心做好了饭叫她去吃她还不去,略说了两句就敢跟我争辩,这小贱蹄子真是翻了天了,我原本也没想杀她,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而已,谁知她这么不经用,不过是用枕头捂了一会儿就断了气。”
“你...你...”
见李张氏说的轻松,杀人在她口里就跟杀只鸡似的,丝毫不见后悔之意,何老三夫妻俩已经是气的全身发抖,恨不得生啖其肉。
“反正也是个病秧子,眼下死了倒也干净,我肯给她一口棺材就算是发慈悲了。”
李张氏啐了一声:“要不是何家这两个老不死的硬要折腾,人往底下一埋谁能发现?死了还不就死了?”
确实,如果不是何老三夫妻俩来衙门报官,坚信女儿之死并非意外,要求掘坟开棺验尸,那这桩人命官司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