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贵人是个会来事儿的, 转瞬就换上了关切的神色:“正值气节交替, 您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啊。”
乔虞放下掩在唇边的帕子,柔柔道:“或许是无意间受了凉, 不打紧的。”
霍贵人愁容未消:“要不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
乔虞笑了笑:“霍贵人果然是个体贴人, 怨不得皇上这样宠爱你。”
霍贵人玩笑着开口道:“您这话就让妾羞惭了, 不说同您相比, 就是谢姐姐在皇上心间的地位都要比妾高。”
谢贵人面上泛起一抹红晕:“霍贵人也是,跟妾说话的时候心直口快也就算了, 怎么在宣昭仪跟前还是这样无所顾忌?可见平日里是被皇上和简贵妃娘娘纵坏了。”
乔虞闻言,好奇地看过去:“原来你就是简贵妃的妹妹呀?”她抿唇笑道,有些不好意思,“我自进宫来,世人都唤简贵妃,倒忘了贵妃娘娘的姓氏了, 霍贵人别见怪啊。”
霍贵人浑不在意:“妾与简贵妃娘娘虽同出一族, 但妾家中只是不起眼的旁系, 哪及得上贵妃娘娘半分光辉?妾还巴不得您不知道呢,免得您拿我妾同贵妃娘娘放在一处,嫌弃妾太平庸入不了您的眼, 那妾可得伤心坏了。”
乔虞轻笑道:“你入我的眼有什么稀罕的, 能得皇上的亲眼才叫难得呢。”
霍贵人撇了撇嘴, 佯作哀怨:“您这可是变相地显出自己来。”
乔虞唇角微扬,淡笑不语,这霍贵人……倒挺有意思的。
谢贵人适时地插话:“说起来, 妾等入宫已久,却才来同宣昭仪好生拜会一场,实在是礼数不周,您千万别怪罪才是。”
乔虞明眸流转,莞尔道:“谢贵人见外了,你我不早就拜会过了么?”
霍贵人不解地开口:“宣昭仪与谢姐姐还是旧相识?”
“算不上相识,”乔虞微微摇头,“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她笑盈盈地看向谢贵人,“我自入宫以来,好不容易出趟宫,就遇上了谢贵人,可不是既定的缘分?”
宣昭仪唯一的一次出宫是跟随着皇上去往避暑之行,此事霍贵人自然有所耳闻,再看谢贵人的目光中便添了几分深意。
“此事……妾倒未听谢贵人提及过。”
谢贵人仿若未察觉她的视线,桃花玉面上绽开真诚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十分动人:“妾与您身份有别,您心善宽容,不嫌地位之差愿意同妾交好,妾感激不尽。”
乔虞含笑看了眼霍贵人:“谢贵人不用妄自菲薄,您瞧,霍贵人有简贵妃这么个亲姐姐在宫中,还是同你这般要好,可见你本就是讨人喜欢的。”
谢贵人红着脸低头,倒是霍贵人出声道:“那是自然,妾跟谢贵人是同届的秀女,虽然有过误会,但大家都是姐妹,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她看着谢贵人嫣然一笑,“妾的性子向来是有口无心,常常不经意就把人得罪了,幸好谢姐姐愿意包容,妾心生感动,才与谢姐姐走近了些。”
乔虞隐约记得霍贵人好似是比谢贵人要大的?一声声的“姐姐”,她恍然觉得说见霍贵人的言行有些眼熟,这装傻的姿势倒是和她如出一辙。
她不禁有些好笑:“你们一见如故,可见是生来有缘,如今同处深宫中,亲亲热热地也好。”
霍贵人当即亲近地说:“您说的是,要说今儿来探望您的主意,妾性子粗,哪能想到这儿,还是谢姐姐思虑的周全,说是不能缺了这礼数,咱们才赶着这大好的日子同您见礼顺带贺喜来了。”
句句都在夸她好,却暗里把一大口锅扣了过来,谢贵人哪受过这等绵里藏针的手段,小脸绷了起来,嫣红的唇瓣抿了又抿,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红彤彤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小白兔,就是乔虞瞧着都心软了。
她笑语盈盈地开口:“是么?有劳谢贵人还记挂着我了。”
谢贵人面上显出几分局促,唇边的笑容肉眼可辨出几分勉强:“霍贵人是担心妾不会说话,才有意帮妾在您跟前争面子呢。”
这下,霍贵人不认了:“瞧瞧,宣昭仪娘娘,妾跟您说谢姐姐这人既谦虚性子又软吧,”她感叹着道,“要不是皇上和皇后都对她多有照拂,妾还真担心谢姐姐会被人欺负。”
乔虞笑了笑:“你这可就关心则乱了,好歹是谢家出来的姑娘,谁敢怠慢了谢贵人呀?”
进宫这么久,忌讳于皇上对谢家的态度,还没见敢当面拿谢家说事儿的,霍贵人眼睛倏地一亮,掩唇娇笑道:“娘娘说的是,是妾多虑了。”
谢贵人暗暗咬牙,恨不得抬眸朝霍贵人瞪过去,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浑然忘了她们过来的目的。
她柔声出言:“说起来,明天就是娘娘您的生辰,皇上特意选在今日为您解了禁足,可见是有心了。”
“是啊,”霍贵人也笑着附和,“皇上对娘娘的心意,使妾等望尘莫及。”
乔虞从容地饮了口清茶,看着茶水面上漂浮的片片茶叶,悠悠然道:“听你这话仿佛有羡慕之意?”她轻笑道,“不如妹妹们告诉我你们的诞辰是哪日,我同皇上说,也将你们禁足到那一日再施恩放出来可好?”
她的表情十分温柔且耐心,弄得谢、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