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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怡景宫就传出乔贵人大病了一场,其来势汹汹,侧殿灯亮了一宿,太医才放话说性命无忧,但仍需好生调养,不能轻易移动。直到五日后,刚能下床的乔贵人就托着病躯,脱簪解鬓、一袭素衣跪在坤宁宫向皇后请罪,称与许常在交谈间一时糊涂,口出妄言,以下犯上,颠倒尊卑,违反宫规,实在悔恨不已,恳求皇后娘娘降罪惩戒,必定反省己过,再不敢犯。

皇后感怜其诚心知错就改,能及时幡然悔悟,便只罚了她三百遍宫规和女训,禁足于怡景宫中,等什么时候抄写完再出来。

这消息一传进延禧宫,曹芳仪就乐了,对着身旁宫女说:“你瞧瞧,我就说吧,迟早有人得治她。”

几天皇上来,在正殿坐了一会儿就惦记着侧殿的那小妖精,虽然未在那儿过夜,却次次都宁愿费神回去将人召到清晏殿,也不愿顺势在自己这儿歇下。再这么下去,她就该成这宫里的笑话了。

“还是主子高瞻远瞩,知道那许常在风光不了多久。”宫女轻巧地扇着扇子,软言恭维道。

“打量着谁都像乔贵人那么蠢不成?”曹芳仪讽笑道,柔弱苍白的脸色泛着点点红润,眸光熠熠,显得尤其光彩照人,“她那低劣手段,也就只有自食其果的份。”

“你去,好好探查下那边的动静,我要她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她语调轻软娇怯,即使藏着冷意,听上去也十足的娇弱无害。

“是,主子。”

侧殿许常在倒并未如其他人所料的气急败坏,沉着一张脸坐在楠木雕花的罗汉床上,屋内一片寂静。

秋濯尽量放轻了脚步,谨小慎微地见手上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冲许知薇俯身道:“主子,先用了午膳吧。”

许知薇偏头看过去,见上头一盘清水豆腐,一盘炝黄瓜皮,唯有一碗紫参鸽汤还沾些荤腥,但看上头密密麻麻几点凝成的白腻,就知道这怕是哪个宫点这菜后剩下的底料了,指不定一块肉都捞不到。

她冷冷一笑:“真是等不及了。”

这一看就是正殿那位的手笔。

她穿过来,若说最难对付的就是原主的顶头上司曹芳仪了,看着弱不胜风纯洁得跟朵白莲花似的,连手段都是放在台面上的,夏天少盆冰或送些厚实的布料、大油大腻的饭菜,简直无孔不入,处处都她故意恶心人的小动作,将皇帝没来延禧宫的怨愤全都归于许常在身上疑涉巫蛊的罪名。

若不是因为曹芳仪太过刁难,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攀着乔韫上位,原本她是先打算见见那位乔虞,乔嫔娘娘再谋后路的。

“主子,”秋濯见自家主子满脸愁苦,一低头忍不住红了眼眶,“要不奴婢去求求曹芳仪娘娘吧?”

许知薇横了她一眼,不愉道,“你去求饶她就会放过咱们么?那位要是这么大方的人物,你我至于被逼到这份上?”她暗自咬牙,万万没想到被个古人逼到这份上,实在丢人。

“那、那可怎么办啊?”秋濯颤抖着说。

许知薇见她着模样颇为不满,这丫头跟原主简直是一个性子,着实令人恨铁不成钢,太托她后腿了。

“曹芳仪要治我,是因为她位分比我高,那要找个治得住她的,自然是要找个比她高的。”

秋濯眼睛一亮,期冀道:“主子要不去求皇上做主吧?这样就算皇后有心罚您也得顾忌着皇上的心思。”

许知薇拧眉沉吟,乔韫这么一手算是给了皇后名正言顺惩戒自己的理由,毕竟一起说的话,同罪并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无论罚她抄写禁足,还是罚跪掌嘴,有几个月见不到皇帝是必然的。这宫里美人这么多,个把月过去,皇帝早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那她大半月的心思不就全然白费了?

思来想去,皇后那边面子是得做,但皇帝那边才是她必须得抓牢的底子。

“诶?明早是不是全宫向皇后晨起请安的日子?”她忽然想起来,问。

“主子您忘了?”秋濯答,“后天就是六皇子满月的日子,皇后定了说要在永寿宫办满月宴,才免了近几日的晨起请安呢。”

“六皇子满月宴?”许知薇一怔,她是完全忘记这一茬了,不过倒正好如了她的意,她浅浅一笑,对秋濯说,“今晚皇上传幸的是谁?收了消息再来回我。”

“是。”

听见秋濯的应答声,许知薇收敛心思,嫌恶地看了眼那晚鸽子汤,只挑了两碗素菜和着饭吃了。好在她前世保持身材节食惯了,再说宫里的菜味道再差能差到哪里去,不过是谈而无味,跟她那些减肥餐都差不多,不至于难以下咽。

这么直到下午,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才见秋濯快步进来禀告;“回主子,皇上翻了乔嫔的牌子,现在御撵正往明瑟阁方向去呢。”

“明瑟阁?”许知薇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那是乔虞现在住的地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皇上是圣驾亲临的么?”

秋濯想想回道:“是的,听闻除了初次侍寝,而后几次都是皇上去明瑟阁的。”

许知薇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她费了多少心神去摸索皇帝的喜好,可人即使到了延禧宫也就坐一会儿,从未松口在这儿过夜的,难不成乔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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