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李香意料之外。
谢娇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意思。
反而带着笑意问:“大伯娘是不是不晓得我会回来啊?”
李香说:“晓得的,唉,我就说不该去,但你爹非讲什么都是亲戚,还住这么近,老三都同意了,我们家不去不好。”
“不过,娇娘,你要不乐意去,我这就给开火做饭。”
说着就要生火了。
谢娇连忙阻止,哭笑不得道:“娘,大伯娘都不介意我去,我一个晚辈,难道还能跟长辈使气,非不去她家吃饭不成?”
稍顿,谢娇又说:“我与堂哥堂嫂关系还算不错,最不济也要给他们面子啊。”
李香松了口气,说:“那行,咱们收拾收拾,去你大伯娘那边,对了,娇娘,你带年礼没有?要没带的话,我给你弄点年礼,等会儿拿过去,两手空空上门,这不好。”
虽说谢娇没打算去大伯娘,甚至三叔家吃团圆饭,但该准备的年礼还是准备了的。
正如她所说,即便和大伯娘闹矛盾了,堂哥堂嫂的关系还在那儿呢,年礼是肯定要准备的。
而且,爷爷奶奶住三叔那边,给爷爷奶奶年礼,能不给三叔家?
三叔家都给了,那不给大伯家?区别对待啊?这是故意造矛盾呢。
“都准备了,娘你别操心那么多,”谢娇推着李香出门,同时对外喊,“荣哥,把大伯娘那边的年礼拿出来,我们去大伯娘他们那儿吃团圆饭。”
陆向荣早在老丈人这儿听说了去大伯娘那边吃团圆饭的事儿,年礼也给拿出来了。
谢娇刚一说,他便答:“已经拿出来了,随时可以过去。”
拿好年礼,往大伯娘家去的路上,谢娇还跟自个亲娘说:“娘,你说我家孩子这么多,大伯娘他们家,三叔家的小辈没那么多,那我大年初一拜年是,还给不给他们压岁钱啊?这要给了,他们给过来,他们就亏了啊!”
“压岁钱?”李香声音拔高了几个度,话里行间是明显的不赞同,“给啥给啊?你蛮有钱啊?还给压岁钱,别给。就算你有钱,别人还没钱呢。”
这话一说,谢娇也熄了给压岁钱的想法。
他们家是条件还算不错,每个月都会给小孩少许的零花钱,但别人家可就不是这样了。
有些人家里日常吃喝,都很难填饱肚子呢。
谢娇想,给压岁钱,不管给多给少,都过于招摇了。
明早给家里小孩塞压岁钱时,得提醒一句,不让他们去外头炫耀了。
谢娇是歇了给压岁钱的心思,却没想提着年礼到大伯娘家时,大堂嫂和二堂嫂,给谢娇家里每个孩子压岁钱了。
虽说给每个小孩都只有两分钱,但心意是表达了的。
就连大余和小余,大堂嫂和二堂嫂都给了。
谢娇边让小孩们道谢,边撞了一下亲娘李香的胳膊,眨了眨眼睛后,低声说:“娘,我堂哥他们都给了。”
这事儿,李香也没想到。
沉默片刻,李香也压低了声音说:“还是分两家给的呢,明天到咱们家吃团圆饭时候,你再给,给多点,别让人亏了。”
估计是怕谢娇给太多,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给太多的话,那就不是压岁钱了,人都以为你用钱砸他们呢!”
母女没聊多久,因为刚到没多久,就要开饭了。
年夜饭上,大伯娘没怎么跟谢娇说话,但也没有甩脸色。
这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饭后,几家人凑在一块儿烤火聊天了,三婶冷不丁喊谢娇:“娇娘啊,你在城里工作咋样啊?”
谢娇一愣,着实没想到三婶会主动喊她。
三婶周月华是心高气傲的那种人,像来是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
也是她最小的堂弟,今年好像十六七岁,翻过年来就要考高中了。
不是什么亲戚病了,甚至于三婶的重点根本就不在她的工作,也不在医院,而在她的房子。
谢娇这么一主动,三婶周月华那是喜形于色。
“这要是能考上,让他到我那儿去住呗,高中住宿环境不好,这念书可能没法全身心投入。我那边什么都好,就是得让三婶你给小堂弟买辆自行车,不然走路来回的话,有些耽误时间。”
谢娇则给三婶顺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提。三婶,这大过年了,有事儿咱们说事儿,生什么气啊?”
谢娇想了想,说:“确实不怎么远——”
周月华也不抱怨自个男人了,抹了眼泪笑道:“他能考上呢,能考上。真能去你家住啊?不会太麻烦你了吧?三婶我也不占你便宜,每个月肯定给送粮食,当做生活费。就是麻烦你了,在你家搭个伙吃住。”
原本以为三婶要借机说小堂弟上高中借宿的事儿,没想到她的关注点竟然落在了三叔语气不好,让她别在大过年扯事儿上了。
三婶竟是抹起了眼泪,哽咽:“他骂我!他竟然骂我!”
谢娇倒不觉得麻烦。
毕竟学校的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以三叔儿子娇生惯养的秉性,肯定是住不惯学校的。
还没讲完呢,原本在爷们儿那边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