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娇的话打通了钟珍的任督二脉。
分别时,钟珍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她的状态给她闺女儿子看见了,当即上手去扶,还反复问发生什么了。
钟珍只反复说没事儿。
等人走远了,陆向荣顺口问了谢娇一句:“她怎么了?”
谢娇摊手,说:“大概是觉得我的话,有些惊天骇俗吧。”
陆向荣问:“什么话?”
谢娇也没遮掩,很直白的说:“人都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父母活的。”
这话,陆向荣听不出什么毛病。
没错啊,本就是这样啊。
陆向荣有些莫名:“这有什么惊天骇俗的?”
人就应该为自己活,爱自己所爱,做自己想做。
心甘情愿做什么事儿,即便日后出了岔子,那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谢娇偏头看了陆向荣一眼。
看得陆向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耳朵,问:“怎么了?”
谢娇笑弯了眼,说:“没什么,就觉得,我们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观念相合。
唔,难怪这么喜欢他。
雪夜里,路边堆积皑皑白雪将夜晚衬的很亮,使谢娇面上雪色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一笑,便是雪地里最暖的色彩。
趁着家里的小孩都冲进了温暖的房子,陆向荣站在寂静的雪地里,猝不及防的亲了亲谢娇的耳朵。
冷风早就使裸|露在外的皮肉冻僵了,没什么知觉,冷不丁被温热的唇触碰,谢娇条件反射捂住,烧起来的耳朵。
她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陆向荣,磕巴了一下问:“你、你干什么?这可是,可是在外面。”
陆向荣是情不自禁,着实不愿意承认自己竟不顾体面,在外亲了谢娇的耳朵。
他干咳了一声,说:“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
谢娇:“……”
她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相信这是不小心。
陆向荣比她高一截,亲吻耳朵的话,陆向荣必须得弯腰俯身。
不小心弯腰?不小心俯身?最后嘴唇不小心擦了一下她的耳朵?
谢娇盯看陆向荣,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在说:听你继续扯。
陆向荣生硬的转移话题:“……外面挺冷的,回屋吧。”
看他窘迫,谢娇有些忍俊不禁。
当即挽起她荣哥的胳膊,小声说:“那回房了,你还能再不小心一下吗?”
陆向荣也没想到谢娇会这么神来一笔,表明对刚才那节不小心的事儿的欢喜。
这让陆向荣心里那点尴尬,烟消云散。
他说:“当然,乐意至极。”
雪下了一夜,房里的灯也亮了一夜。
导致于大年三十这天,谢娇没能起床,原本上午回家的计划,也被迫挪到了下午。
不过下午也有下午的好,县城里青石板路上的雪,都化了。
这让出行方便很多。
倒是出城后,泥路上的雪,还挺厚实的。
估计走回家,鞋子都得湿透。
好在谢娇一直注意腿脚保暖,给每个小孩都买了胶鞋,里面还垫了毛茸茸的鞋垫。
只要小心一些,脚都不会冷。
即便如此,谢娇还觉得陆向荣腿脚会冷,毕竟以前坐过几年的轮椅,腿脚总归不如正常人那么活泛。
谢娇想了想,说:“你骑车先回去。”
厚实雪地上骑车,并不会滑到,还不用踩雪,很适合陆向荣。
陆向荣不答应,他腿脚防寒已经足够好了,根本就不冷。
大余转身走过来,疑惑的问:“陆叔,谢姨,怎么了?”
两口子是有约定的,把上辈子这三个字,用以前替换。
谢娇:“……”
一路话就没断。
“不是不是,”李香连连否认,而后又干巴巴的说吗,“中午就在你大伯娘那儿吃的,大年三十在他们家吃,初一是咱们家,初二去你三叔家。”
谢娇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说:“你讲的没错,这一次,不管是大余小余,还是我们自己的小孩,还有我大哥的闺女,都会健健康康长大。”
陆向荣只要谢娇不让他骑车先走,什么事儿都好说。
陆向荣推着驮了小崽和年货的自行车,跟大余说:“没事儿,你们继续往前走。”
此时陆向荣所言的以前,实际上是大余小余的上辈子。
毕竟前头大伯娘前头做的事儿,着实伤了谢娇的心。
上辈子,大余小余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之后困难的那几年,像大余这样的绿眼睛,小余长得好却天真如稚儿,会受到什么样的排挤和对待,即便谢娇不清楚他们上辈子的经历,也能想象其遭遇。
他没有隐瞒,说:“余文建如今应该在封闭的地方做建设研究,他是国之栋梁,国家不会亏待他们的,等研究结束,自然就会回来了。”
事儿结束以后,不应该神清气爽吗?
谢娇:“……陆向荣!你还要不要脸?”
她可不觉得自个亲娘不欢迎他们来,甩脸色不给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