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冷眼一张。
照朱厚冒的说法,这圆脸丫鬟竟然也是逆通境界的高手?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此时,他已顾不得那么多,别说一个逆通高手挡在身前了,哪怕是十个逆通高手一起上,把自己割成一条条的肉丝,他也只有持剑挺上,没有退路!
不说废话,他手中松纹剑急刺上前,带起一招“花落知多少”,去取圆脸丫鬟的喉咙。
圆脸丫鬟笑道:“我道来闹事的人,必是名家,没想到,连这种野路子的剑法,你也用得出手。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正宗的‘花落知多少’!”
圆脸丫鬟手中长剑一疾,也是一招相似的起势,但是相比于夜无眠的路数,却要多了一丝正宗之味。
这种味道不知如何谈起,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她脸上的骄傲,大概就来自于这正宗的感觉吧!
“花落知多少”对上“花落知多少”,同样的招式打同样的招式,夜无眠还是第一次遇到,他顿感对方的剑,更快更狠。
一丛凋零的花,在风雨之中,散落满地,本都是破败的景象,但这圆脸丫鬟使来,却更显破败。
“遇上高手了。却不知她所学的‘花落知多少’,是来自于哪位名家的注解?”
不论这圆脸丫鬟所学的,为何家注解,都比夜无眠所学的注解,要高明一些。
两招相接,夜无眠顿显颓势,不仅被圆脸丫鬟轻松守住喉关门户,更被她反将一军,化守为攻,欺将过来。
夜无眠连忙一记“阴阳割昏晓”,剑光分成两处。
圆脸丫鬟细看时,知道其中一处剑光,是真气所凝,却并不是真有两把剑在上下飞舞。
她笑道:“竟又是野路子,不免要贻笑于大方之家!恰好这一招,我岳麓山也有传习,在下出师下山虽有十年,十年光阴,却也不曾教我忘了这招,你且看好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正宗的阴阳割昏晓!”
圆脸丫鬟话音才落,手中长剑一抖,也分明成了两道。
那幻化生出的一道剑光,皎皎如月光,相比于夜无眠的化生,要更加明亮得多。
显然她所看的这一招的注解,也比夜无眠所看的,更高明一些。
圆脸丫鬟的两道剑光砍来,夜无眠这边幻化的一道,当即便散了,松纹剑也“当”得一声作响,剑身止不住地抖动。
自拥有此剑已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震动,他一时心疼这宝剑极了。
孟诗剑法,不如这圆脸丫鬟,杜诗剑法,亦不如她。夜无眠也不懊恼,心沉如水,当即就要使出那招“横看成岭侧成峰”,化出四十道剑影。
昨日在鹅形山中,他就是以此招,将将略胜了李冬一筹,他对此招,颇有自信。
却听得身后的朱厚冒狂笑道:“夜无眠,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我家里的这位丫鬟,十年前就是岳麓山最惊才绝艳的大师姐,当时的她比之如今的李冬,亦不遑多让,你看她哪个招数不正宗,哪个剑法不赢你?”
这话满是嘲讽,却让夜无眠有醍醐灌顶之感。
他心下暗道:“是了,这圆脸丫鬟方才就说,他是岳麓山之人。”
想那岳麓山是何等地方?虽然并非当今天下四大门派之一,但岳麓书院,却是天底下有数的几大书院。
书院之中,藏书颇丰,这圆脸丫鬟十年前既然是岳麓山的大师姐,必然博览群书。
难怪夜无眠的招数,她竟都学过。
不仅学过,而且可以想见的是,在岳麓山一代又一代有识之士的发愤研究之下,江湖上的主要剑招,必然都在那里,得到了正宗的注解。
所谓正宗,一是经手大儒,二是源远流长,几代名人的努力下来,想不正宗都难。
而夜无眠所习的剑招注解,往往都是洛凡溪在江湖上搞到的野路子注解本,他平时能使出那般威力来,已是天赋在撑着了。一旦遇到了这学富五车、所学都是正宗注解的圆脸丫鬟,天赋的差距只要不是足够大,也未免要败在正宗手里。
迅疾之间,他飞速想着:“杜圣和孟居士的剑招,她读过上乘正宗注解,苏子的剑招,她必然也都读过。恐怕我就算从容使来‘横看成岭侧成峰’,也会被她更正宗的同一招击败。”
到时候,夜无眠一招能化四十道剑影,圆脸丫鬟说不定就能化五十道,还是会压过自己一头。
想及此处,他把苏子的剑意撤了,此身通彻,此心澄净,月下追赶僧道二人时的悟道状态,再次降临在他身上。
这次的悟道,极为短暂,几乎是才闭上眼睛,便又睁开,哈哈一笑,讥讽道:“你自称正宗,却都是前人牙慧,再正宗,也只不过是正宗的牙慧罢了。”
圆脸丫鬟也反唇相讥道:“你这野人,却将学习先贤智慧,诋毁为拾人牙慧,岂不闻‘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乎?你还有什么剑招,且一一使将而来,我再相应调教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正宗!”
夜无眠冷冷一笑,却不回答,看她的表情时,已像看死人了。
圆脸丫鬟当即感到不对劲,不待夜无眠使力,振剑上前,却是岳麓山一脉的镇派绝招,“惟楚有才”。
此招浑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