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妹坨却是不知,干我们这行当的人,一日三顿饭,吃喝拉撒睡,都只在船上,东西自然多了些。东西一多,不须说便重了。”
夜无眠“哦”了一声,道:“日用品也会动来动去吗?”艄公面色大变,犹自强行解释道:“当是老朽的圆枕掉落了罢,所以滚来滚去。”
“锵”得一声响起,松纹利剑倏地出鞘,夜无眠看着艄公,都不直视甲板,内力猝发,剑尖下沉,直往某处刺去,直穿甲板,内入颇深。
只听得一声哀嚎,夜无眠抽出剑来,剑身中间沾着片白花花糊状的浆液,剑尾滴着血,看来是将甲板下的人,直接刺穿脑袋了。
夜无眠冷笑道:“你的圆枕还会流血吗?”
艄公见瞒无可瞒,“哐啷”一下,从身侧暗匣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欺身就要来砍,动作笨拙,却也目露凶光。夜无眠抱起洛湘竹,腾地跃起,飞身一脚,正中胸口,将艄公踢下江去,占了他原来的位置。
“扑棱棱”一阵响动,甲板“噼里啪啦”被掀开两层,露出下沉浮颠簸。
货舱里还有一人,手执九环大砍刀,却被穿爆了脑袋,朝天躺着,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只剩身子还在抽搐挣扎。
血腥味透出货舱,直抵甲板上,冲得洛湘竹干呕几下,夜无眠直皱眉。那四人却嗅而不闻,不细察伤势,不施行抢救,就任这手持大砍刀人躺着,随意生死,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夜无眠瞧得心惊。原来这货舱这般厚、船吃水这么深,并非是因为里面堆叠了什么日用物品,竟是藏了五个人。
也是他命大,那个执九环大砍刀之人,想从性命。否则此时此刻,还不知会陷入何等凶局。
夜无眠护住洛湘竹,让她站稳,贴紧船栏,仔细掉下江去。一把松纹剑横在胸前,挡住要害,防止暗器偷袭。眼睛如刀,往那四人瞧去。
这四人,有一人生得丑陋高大,身长九尺,膀大腰圆,双腿粗如树干,体重起码在三百斤以上,手握的两把铜锤,烫着鎏金花纹,甚是巨大,恐怕也在百斤以上。其余三人,倒都是中等偏瘦弱身段,拿的都是轻巧武器。想来压得船深深吃水的货色,只是那位壮汉和他的兵器。
有一人却是有些眼熟,作书生打扮,头戴一顶文士冠,身披一个青色氅衣挡住江风,手上一支龙鳞铁鞘长剑,色咪咪的目光望着夜无眠。
夜无眠一阵恶心反胃,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
这书生模样的人,指着夜无眠,与旁边的青年男子道:“大当家的,这个妹坨,便是我在洞市老街外,偶遇的那个绝色丫鬟了。怎样?小弟没有夸海口罢?是不是国色天香,是不是惊为天人?我这一路辛苦跟踪,约您设伏在此,可算是值吧!”
青年男子的脸上,有一块显眼的黑色胎记,长在了右边咬肌上,随着脸的抽搐,胎记也扭动了起来。夜无眠暗道:“这个人生得是真丑。”偷偷啐了一口。
胎记男子看了看夜无眠,又看了看洛湘竹,忽然哈哈大笑道:“赖聪,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丫鬟固然好看,但她紧紧护着的那个惊慌失措的小白脸,姿色更在其上。你只见丫鬟不见她,当真是憨猪吃不了细糠渣!”
赖聪纳闷道:“大当家的,她护着的小白脸,纵然姿色再好,也只是个男儿身。大当家英明一世,可莫要一时糊涂,转了性子,好起男风来了,徒招惹道上的兄弟们耻笑!”
胎记男子大当家怒道:“老子嬲你的娘,转你个乡里别的性子。那人只是女扮男装罢了!待会我扯下她头上的帽子,让你狗眼看清楚再说。”
赖聪看向洛湘竹,“嘶”了一声,啧啧称奇,上下打量她,似乎有些不信。洛湘竹被看得有些发毛,躲在夜无眠身后。
夜无眠暗道一个不好。这大当家的,虽然丑甚,但眼光却是毒辣,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洛湘竹是女扮男装、异钗而弁。
他看向赖聪,面无表情道:“我以为是谁,原来竟是半个多月前,入洞市老街时,见到的那个形容猥琐的书生。你倒是了不起,当日没有行动,一直忍到今天才出手。”
当日看得这赖聪眼中贪色的目光,以为不过是路人罢了,不曾多加理会。谁想这个“路人”,竟是一名痴汉,偷偷玩起了跟踪,中途一连半个多月都隐忍不发。一直等到勾结了大当家等人,专门设计圈套在此,自忖得稳稳当当了,才现出真身来。如此忍耐力,真让人心中叫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