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该说不说的,这年头有个好名声是很重要的,马大富一听是跟赵军出去了,当即就放下心来,一边脱棉猴,一边嘀咕道:“跟他去行,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先别管闺女啦!”这时王翠花急道:“闺女丢不了,儿子丢啦!” “儿子丢了?”马大富一听,急忙把棉猴往门后一挂,然后快步向对面屋走去。 马大富到西屋门前,推门往里一看确实没人,而出来时就听王翠花喊道:“你还瞅啥呀?我告诉你丢了,还能骗你是咋的?” 王翠花是急了,那小子中午就应该回家来吃午饭,可中午没回来,晚上放学还不回来,这是干啥去了? “那他上哪儿去了?”马大富问了一句,而他问这一句,彻底给王翠花问怒了,王翠花吼道:“你问我!我特么哪知道啊?” “行了,行了!”马大富又把棉猴摘下往身上一套,然后对王翠花说:“你别着急,我出去找去。” “那我也去吧!”这时王翠花也回过神来,两口子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而与此同时,山上小43楞场里,把头解忠也在找人。 山上比村子黑天还早,而山里一黑天,套子就没办法干活了。所以,楞场一般都是过了五点就开饭。 今天楞场吃的是苞米面发糕配土豆条汤,瞅着不咋地,但在山里能吃着这个,这把头就算不错了。 关键是那土豆汤里还有油,所以即便伙食不如前两天,但套户们也挺乐呵。 解忠这人挺讲究,那边饭菜送到东西窝棚里以后,他亲自到两个窝棚看看,生怕手下人吃不饱。 东窝棚里的套户,都是跟解忠一个屯子的,用老话说都是子一辈、父一辈,他们跟解忠亲近,都有说有笑的。 看他们什么都不缺,解忠就从东窝棚出来奔西窝棚去。 一进西窝棚,解忠立马就看出不对劲了。 在那大通铺上,摆着六张炕桌。在楞场里,什么都缺,就不缺破烂木头,随便拼几块就是一张炕桌。 这些工人坐在炕上围着桌,虽然没什么菜,但他们也能喝酒。 累一天了,喝酒能解乏,解忠也不管他们这个,只要不喝多闹事就行。可在最西边那张桌上,却是空着一个位置。 虽然空着位置,但位置上有小盔儿,盔儿里盛着满满一下土豆汤,而且大多都是干的。 除此之外,在盔儿旁一左一右,串着两筷子发糕。这是将那苞米面发糕,两两一块使筷子一串。 “把头!” “把头来,上炕喝点儿呀!” 看到解忠进来,套户们七嘴八舌地跟他打着招呼,这些套户以前跟解忠不认识,但自从到这里干活,他们才发现解忠比自己以前跟的那些把头都好。 将心比心,虽然是为了挣钱来的,但解忠对他们好,他们就愿意跟解忠亲近。 “不喝,不喝。”解忠笑着向那喊他喝酒的人一挥手,然后指着那空着的位置,问那桌上的李远道:“这少谁呀?他干哈去了?” 把头问话,李远忙答道:“这是给张大哥留的地方。” “张大哥?”解忠一愣随即瞪大眼睛问道:“张援民呐?” “啊!”旁边的李伟点了下头,还提醒解忠道:“张大哥。” 解忠是不可能管张援民叫大哥,只问道:“他干啥去了?” “那不知道。”李伟摇头道。 解忠嘴角一扯,视线往那边扫去,问道:“谁知道张援民干啥去了?” 解忠问完,只听窝棚里套户们七嘴八舌说着不知道。 解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忙又问道:“这窝棚就少他自己呀?” “还有老蒋……”李远刚一开口,就想起解忠可能不知道谁是老蒋,急忙补充道:“蒋金友、马晓光,还有张大哥,少他们仨。” “少仨?”解忠眉头一皱,问道:“那你们咋就留一个地方呢?” 是啊,少仨人咋就单给张援民留一份菜、四块干粮呢。 被解忠一问,大伙都不吱声了。这些套户是张援民找来的,他们也佩服张援民的本事,张援民对他们而言,是大哥级别的存在,是能带着他们杀熊挣钱的高人。 解忠把脸一扳,问道:“没人知道他仨干啥去啦?” 此时套户们也看出来解忠情绪不对,一个个不吭声,只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解忠见状忙从窝棚出来,直奔伙夫窝棚。此时伙夫窝棚里,杨树秋已经吃完饭了,老头子正在那儿刷锅、归置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