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特定场景下必会心生隐秘恐惧,已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本能桎梏。“原来是这样。那我往后在人前会更小心避着你。”李凤鸣声音温柔许多,满是安抚与鼓励。“不过,你若能习惯与人正常接触,或许慢慢就没那么怕了。毕竟别人不是她,你也不是小时候的你。瞧你如今多厉害?光这么按住我,都没尽全力,我就只能躺平任你宰割。”没有嘲笑,没有讽刺,没有阴阳怪气,没有敬而远之,只是在思索今后如何与他达成更融洽共处的方式。霎时间,萧明彻胸臆里盈满甜与暖。他发现自己在李凤鸣这里,好像和别人不一样。无论是所谓的“淑人君子赵庆”,还是“眼中有星星的玉方”、“酒窝里盛蜜的阿宁”,或者“浑似春风里揉把糖的岑嘉树”……她虽对这些人赞不绝口,关注的重点都不过只在他们的皮囊。对他却不同。李凤鸣不但时时为他考量利弊前程,对他还总是纵着、护着,一点一滴浸润着他麻木干涸的心。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廉贞说过,“王妃对你情深义重”这样的话,当时不信,此刻却不知怎的,心跳得厉害。萧明彻在黑暗中偷偷抿了抿唇,莫名就很想笑。“你轻易被我制住,不是我多厉害,是辛茴平日里练你的法子不对。”“不许说辛茴坏话,”李凤鸣哼笑嘟囔,“你又不知她在练我什么。”“她在练你‘孤身遇袭时闪避奔逃,逃不过再假装就擒、伺机一招反杀’。’当初在行宫,萧明彻初次见李凤鸣被辛茴打到泪流满面、上蹿下跳时,就已经看出端倪了。那时他不知她们在搞什么鬼,也无意插手,所以懒得过问。如今猜到李凤鸣真正的身份,自就想明白她们是在未雨绸缪。从前萧明彻活着就是活着,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也不知该活成什么样。如今突然知道了。他想将李凤鸣护在身边,所以他要更强大。他不太自在地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要显得太急切,又要坚定可靠。“李凤鸣,若你教我应对接下来的朝堂变局,那我也教你遇袭时如何自保。”“哈哈,这条件听起来还挺实在嘛。”李凤鸣轻笑出声。“成交吗?”“成交。活着多好,我很惜命的。”“那明早开始,你每日就随我去演武场。”“好。我也会在夏望取士之前帮你捋清楚下一步,”李凤鸣笑音警告,“但你不可以再说辛茴坏话。不然,我就算打不过你,也要咬死你。”“哦。”萧明彻对着帐中黑暗,浑身的血液都热滚滚奔腾着,四肢百骸一阵阵酥麻。等到枕边人呼吸绵甜,他唇角扬笑,像个顽劣少年般无声道,辛茴是个没用的蠢货。我说她坏话了,你倒是来咬我啊。就知道睡。翌日清晨,淮王府的演武场很是热闹。李凤鸣起得晚了点,和辛茴来到演武场时,萧明彻已和一堆王府护卫过上招了。她俩没有打扰,站在场边先观望这场以一敌多的切磋对战。看着看着,李凤鸣就后悔昨夜答应与萧明彻交易了。“他那劲道,明显比你还罡猛三分!我一定会被打到痛哭失声。”李凤鸣瑟缩地看着辛茴,怂得毫无威仪可言。武艺之道上,李凤鸣是个半吊子,辛茴才是真行家,眼睛毒得很。“他哪里才比我罡猛三分?罡猛五六七八分都有啊!”辛茴笑出满口大白牙:“依我看,殿下您不会被他打哭,只会被他打坏。但凡他使出五分力,您脖子上这漂亮脑袋就得飞出八丈远。”一听自己的下场如此不容乐观,李凤鸣两股战战。“要不,我还是溜了吧?大不了我白教他,但行好事,不求回报,告辞告辞。”可惜,她才走出没五步就被萧明彻发现。萧明彻立刻从护卫们的围攻中抽身,平地掠向认怂欲逃的李凤鸣。尽管他出手已有所收敛,可动作之迅猛,气势之凌厉,宛如莽原苍狼。可怜李凤鸣在眨眼之间就被他“叼”住,所有反抗不过是羊蹄子挣扎扑腾的效果,根本没可能逃出生天。出乎意料的是,萧明彻抓到她以后,非但没有对她下手的意思,反而对辛茴打了个手势。辛茴初时不明其意,远远和战开阳对视一眼,这才懂了萧明彻的意图——淮王殿下真正的演练目标,不是让李凤鸣快速变强。他的目标,是整合淮王府护卫,让这些人成为李凤鸣的第一道防护;而辛茴是第二道;他自己,则是李凤鸣最后的生门。随着萧明彻令下,在场众人分为攻守双方,各自蓄力就位。一时间,以战开阳为首的十几人成为了“刺客”。李凤鸣平时只面对辛茴一人,都应对得十分狼狈。此刻突然有十几个人铆足全力、角度刁钻地围攻上来,场面混乱到让她满脑子木然,完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逃。激烈混战中,萧明彻单臂环住她,轻松得像抱了个棉花填芯的大偶人。他游刃有余地拆招走位,忽而将李凤鸣扣在自己怀中,忽而与辛茴协作,将她密实护在背后。被他这么护住,李凤鸣并不需要像平常那样狼狈逃窜,却全程天旋地转,满脑子云山雾罩。今日是初次配合演练,萧明彻还是有点生疏托大了。缠斗到最后,扮刺客做攻方的大多数护卫尽力牵制着萧明彻和辛茴,而战开阳与人配合着耍了个花样,成功寻到破绽……一掌拍中李凤鸣后肩。战开阳并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但他万没料到李凤鸣如此不经打。这一掌拍过去,李凤鸣猝不及防,顿时正面直直撞上萧明彻坚实的后背。萧明彻稳住身形,虽慢半步,还是反手扣住了李凤鸣腰肢,并一掌将傻眼呆住的战开阳拍飞。李凤鸣眼泪扑簌簌猛落,被萧明彻抱回了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