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说他想把四公主许配给钟华甄,被长公主回绝了。
钟华甄的发带垂下,青丝乌黑,纱灯下的姿色比宫内妃嫔还要出众几分。
威平候和长公主样貌都是龙章凤姿,她生得好看,正常不过,而身细肩瘦,大多人也知道有早产缘故。钟华甄笑道:“听母亲说青州山水好,以后想先去父亲生前的地方瞧瞧,成婚的事尚未考虑。”
皇帝听她说起威平侯,唏嘘一句:“你母亲刚怀你时,你父亲乐得不行,就差四处敲锣打鼓,逢人便炫耀,还说要带你回青州逛逛,你母亲都羞死了,回想起来不过是去年的事,没想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
长公主恼了,“皇兄若是再这么多话,襄阳日后就不让华甄进宫了。”
皇帝大笑道:“瞧瞧你母亲,一点都没变,小孩样。”
钟华甄没来得及回,她握拳捂唇咳了两声,长公主回头,旁边嬷嬷也赶忙端来热汤。
皇帝也知道她身子,叹惜一声:“要是你出生再晚两个月,现在大概和你父亲一样厉害,朕也最信你们钟家。”
殿内的人各怀心思,钟华甄身体虽弱,但钟家一直得宠,入了钟世子眼,那便相当于同时在皇帝和太子面前留个名字。
“最近天冷风凉,感了风寒,再养养就好了。青州那边风也很大,总得习惯。”钟华甄摇头,轻轻推开热汤,说句没事。
李肇握着酒杯道:“钟世子要回去,最好先同青州的人问问,新地方总是磨人,要是回去便伤了性命,没待两天就去了,总不是好事。”
他的话看着像为钟华甄着想,连语气都是普通的,让人反驳不了,但字句含义全然是针对,皇帝皱眉:“肇儿。”
钟华甄心想李肇果真是亲近冯侍郎,这事竟也能迁怒到她身上。
她只说:“华甄少回去,不太认识人,倒有过好友去过临近青州的邺城,听说水路好走。”
有人出声道:“陛下前阵子在烦心邺城的事,恰好兖州离青州近,又是一方水路,现通判贪污入狱,早已问斩,世子总得回去一趟,不如由世子推举位熟人,刚好有个帮衬。”
开口的是王长史,是个话多的马屁精,说话总能说到皇帝心坎里,多番承上赏赐。
钟华甄视线瞥一眼李肇,他放下酒杯,什么都没说。
兖州坐地不大,靠近青州,但邺城走水路,四通八达,是必不可少的码头之一,隐有皇家水道。
长公主皱眉:“长史老糊涂了?甄儿才十几岁,出了事担不起责任。”
王长史嘴巴厉害,但人是外强中干的,知道长公主护儿,忙擦汗道:“是老臣疏忽。”
钟华甄也回道:“多谢王大人好心,华甄年纪尚小,朝中大事,不敢妄言。”
皇帝好像在想什么,没做表示,但在聚宴结束后却单独留了钟华甄半刻钟。
他为了表示对钟家的偏宠,经常找钟华甄,时间不长,有时问她和李煦处得怎么样,也可能问长公主最近做了什么事,实在没什么说,就让她拿两本书给李煦。
今天会留她,意料之中。
侧殿书房摆榆木烛灯,紫檀木扶手椅精致奢贵,皇帝赐座,钟华甄谢恩。
“朕倒觉得王长史说得有几分道理,”皇帝直接说,“你母亲看着脾气不好,其实只把你放心上,如果能有旁人帮衬,最好不过。”
钟华甄说:“母亲要是知道陛下这般为她着想,定是感激不尽。”
“朕欠她的,”皇帝叹气,“你父亲从前孤身一人,在外征战,战功赫赫,虽是受民爱戴,但年近三十还未成亲,在闺阁中的名声并不太好,有人还为他写过诗,说他红颜知己遍天下,比后宫都要多三千,她当初为朕嫁你父亲属实委屈……不说也罢,只可惜刀剑无眼,她没了丈夫,你也没了父亲。”
威平侯比长公主要大十多岁,年轻时就开始征战沙场,为了不让自己因妻儿所累缩手缩脚,硬是拖了很久没成亲,他青楼知己不少,没几个贵女愿意嫁进钟家。
皇帝那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皇子,长公主也不是公主,是同他关系好的太傅孙女。青州兵力雄厚,连先皇都忌惮,若收为己用,必是一大助力,但钟华甄父亲那时并不打算卷入皇宫勾心斗角。
钟华甄顿了会后,才道:“母亲鲜少提及这些事,大抵是从未觉得难过。她孤身抚养我长大,不愿再嫁,多年来为父亲吃斋礼佛,我也想她日后能过得平安些。”
皇帝一派明白样,“王长史惯会揣摩朕的心思,你提了好几句青州,他脑子转转就能想到你最近想回去看看,刚好兖州临近,邺城缺人,王长史便想借花献佛。这提议虽有突然,但也不是不可以,你心里可有人选?”
钟华甄似乎不太好意思,“母亲说我及弱冠后才可离京,我也就随便说说,没想到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皇帝无奈发笑:“煦儿护你跟虎护食样,你比他心思浅得多。”
她想了想,没有拒绝,却好像还是不太知道说什么,犹豫之下只好道:“华甄不常接触朝务,若是荐了太子的人,您恐怕觉得华甄感情用事,不知礼数,前几月倒是遇过一回状元郎陆郴,心觉他满腹经纶,刚正不阿,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