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两弯罥烟眉轻颤,垂着螓首默然不语,莹润如水的明眸蕴着雾气,泪眼婆娑。
这会儿,黛玉心中也没底,怕是此事难以善了,娇小的身躯颤动,只觉芳心一片悲凉,愈发的想念哥哥了。
紫鹃察觉到了少女的惶恐,怜惜的搀扶着少女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道:“姑娘,我让雪雁去王府请王爷了,您不必担心。”
她一瞧玉都被摔碎了,当下便觉塌天大祸,心知自家姑娘断然讨不到好处,第一时间就让雪雁去请王爷。
眼下,也只有王爷能给姑娘撑腰了。
黛玉闻言,罥烟眉蹙了蹙,她倒是不想麻烦哥哥,只是紫鹃已然让雪雁去通知去了,也阻止不了。
不过,少女心中却带着几许好奇、期待,也不知哥哥听到这消息,可是会急着赶来想来,哥哥很快就回过来吧!
一时之间,黛玉芳心不由的希冀起来。
此时王夫人瞧见宝玉脖颈之上不见通灵宝玉,眉头一紧,凝眸看着捂着腹部的袭人,急声的问道:“玉呢?”
“这”
袭人原就被踹的吐了一口血,腹部疼痛难耐,哪有心思寻玉。
王夫人见袭人支支吾吾的,心中愈发的不满,这种没眼力劲的丫头,留着作甚,将其从宝玉身边赶走真真就是一件好事。
“还不快找。”王夫人瞥了一眼丫头们,喝道。
闻得此言,随着贾母与王夫人而来的丫鬟嬷嬷开始找着通灵宝玉,寻了有一会儿,其中一个嬷嬷说道:“老太太、太太,没有找到。”
贾母心神一紧,抬眸看了一眼低声抽泣的黛玉,心头微微一叹,转而看向一侧,问道:“紫鹃、袭人,通灵宝玉摔到哪里去了,还不说出来。”
紫鹃闻言,心知这回推脱不了,便朝着先前玉溅飞的方向去寻。
不过紫鹃心里也打定主意,这通灵宝玉定然不能那么快就寻了出来,要为王爷到来争取些时间,如若不然,姑娘可不得受尽委屈。
正此时,凤姐儿姗姗来迟,瞧见院子里这紧张的氛围,素来泼辣的凤姐儿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
又寻了好一会儿,眼见玉还没找着,贾母愈发的急切起来,瞧着宝玉怔愣的模样,便拉着宝玉的手问道:“我的心肝儿,你把玉摔哪儿去了?”
宝玉呆愣无神,瞧见贾母一脸急切的模样,不禁流出了泪来,带着哭腔说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随手一摔,哪会注意这么多,以往都是有袭人帮他寻着,何曾要他关心这些。
随着宝玉的话音落下,贾母苍老的面上不由的悲戚起来,看着宝玉,忍不住的骂道:“不省心的孽障,怎就将玉给弄丢了,那是你的命根子,命根子啊!”
以往对待宝玉,贾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通灵宝玉就是代表着宝玉,是他的福泽,不是一件随意的顽意。
动不动就摔玉的,全然不当做一回事儿。
一而再再而三的,狼来了的故事,是人都会心累。
&t;divtentadv>王夫人见素来最是心疼宝玉的贾母训斥起来,心下愈发的愤懑,抬眸看着黛玉的眼神中,眼神冷厉。
这病秧子一来,宝玉就闹出事儿来,真真就是个灾祸。
黛玉素来敏感,隐约察觉到一股冰冷之意,微微抬起螓首,便对上那一双阴冷的双眸,似是两道利剑,不禁让少女身子一颤,柳叶细眉下的明眸,泪珠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就知道,定是都怪起她来。
这时,凤姐儿自知不能再装聋作哑,便上前小心的说道:“老祖宗、太太,先别急,宝玉一气之下摔的,不定跑哪个犄角旮旯,怎么说也就在这个院子里,不会长腿跑了,咱们慢慢找。”
贾母闻言,心神定了几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也是,让人继续找着。”
摔都摔了,还能怎么着。
凤姐儿见状,心下一缓,感受着头顶上那一股燥热之意,便说道:“这日头太毒,且先让
经过凤姐儿的提醒,贾母与王夫人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燥热之意,脸上的汗水涔涔,再加上先前一路小跑而来,就连后背都是一片浸湿。
贾母虽是心急,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便顺了凤姐儿的心意进了屋子,而黛玉与宝玉两人也都跟了进去。
此时,贾母坐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接过凤姐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抬眸看着战战兢兢的宝玉与黛玉,心头悲苦,说道:“摊上你们这两个冤家,真真是造孽了。”
其实,贾母心里是想着亲上加亲,尤其是黛玉此时身子渐好,王爷那儿对黛玉又是视若亲妹,端是宝玉的良人。
可谁知道,两人年岁渐长,可依旧是吵闹不停,让人省不了心。
闻得此言,宝玉垂着螓首默然不语,银月般的面庞上一片的悻悻然。
黛玉听着贾母埋怨的话儿,娇躯一颤,心头涌上一股苦涩,泪珠儿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提着手中的锦帕掩着脸,削肩抖动不停,低声抽泣。
明明玉是宝玉摔的,就连外祖母都怪起她来,在外祖母的心里,宝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