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爽快答应：“当然可以了！不过老人家，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纸？家里开学堂的吗？”
那老人不置可否：“你这纸我且用着，若是好的话，往后就全包了，有多少张送多少张过来。”
一千张纸里头大概有七百张是好的，三百张是残次的，问题或是厚薄不均，或是有破损。
今日一共赚了八两银子又五百文。
老人给的都是银子，方便装进钱袋，否则沈青青还得去钱庄兑一回银子。
坐上回家的马车，她好奇地探出头跟崔皓唠嗑：“你说，那个老人是什么来头？”
“估计是大户人家采买纸张的吧，稍微有钱些的人家基本上都会让孩子读书，每个月的纸张花费是不少的开支，用我们的纸直接就省了一半以上的钱，中间可以捞不少油水。”崔皓想了想。
沈青青灵机一动：“既然这些人家有需求，不如我们直接联系，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崔皓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偏头看着他满眼是钱的可爱样子，语气里带出几分宠溺：“傻姑娘，这些中间商干别的不行，搞关系有一手，若是我们把他们的财路断了，你有几
条命受得住他们欺负啊？”
沈青青吐了吐舌/头，想想也是。
柳员外和胡县令那种大人物暂且不谈，就是马老爷家，都差点把他们欺负得够呛。
论技术知识，这些古人肯定不如他们，但论起心黑手狠，他们可斗不过这些老油条，所以还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吧！
不过，她难免还是要吐槽几句：“我瞧着，还是做砖瓦生意简单，咱们辛辛苦苦搞技术，那些中间商转转手就赚差价，真让人不平。”
崔皓笑她天真：“砖瓦在管事们手里，也是有油水可以过的，否则他们干嘛把菜吃给我们办？只能说幸好我们这没有另外的砖瓦厂，否则的话就是拼人情拼应酬了。”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一种可能，我看这老先生虽然衣服朴素，但里衣质感很好，鞋也是锦面的，而且磨损较少，不像是平日奔波的人，所以他也有可能是其他书店的！”
“来我们这进货，然后再加价卖出去？”沈青青一点就通，“可看他的样子，店应该就在镇中吧，百姓们都知道我们卖纸，又何必去他店里买加价的纸呢。”
“这你就不懂了。”崔皓笑眯眯地道
，“有些读书人比较清高，是不屑于到街头买纸的，而且书店一般都会有长期供应的人家，那些人家嫌麻烦，也不会特意更换供应店，再说，他们从别处进货和在你这里进货，所拿到的利润不是差不多的吗？”
沈青青对他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你居然懂这么多。”
崔皓笑了：“我懂的还多着呢，你以后就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马车被拦下。
沈青青探头一看，发现是几个道士和尚打扮的人，不由惊奇：“你们不是县令夫人请过来的吗，怎么还没走？”
按理来说，这些人把她认定为妖孽，然后又被狠狠打脸，如今应该声名狼藉如同过街老鼠，早早换个地方继续坑蒙拐骗才是正理。
那几人却扑通跪下，眼里的光芒异常虔诚：“仙姑，以前说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赐我们修行之道！”
“还请仙姑不计前嫌，收我们为弟子！”
沈青青满头黑线：“不了，我没有给别人当师父的爱好。”
更何况还是给一群骗子当师父。
这要是传出去，她不就成了传销头子吗？
几人却很执着，有个道士脱下鞋子，从鞋袜里拿出泛
着脚臭酸爽的银票：“仙姑，这是我多年以来的积蓄，有足足五百两银票，还请您收我为弟子吧！”
沈青青捏着鼻子，虽然嫌弃，可看着银票上的数字，却可耻地心动了。
天呐，坑蒙拐骗这么赚钱的吗？这道士居然有这么多积蓄！
见她迟疑，其他几个人也十分上道，纷纷拿出自己的积蓄：“仙姑，我有三百两！”
“我有一百两，但是我年轻力壮，可以给仙姑做牛做马！”
有个和尚更是从自己的袈裟之中拿出东西：“我有金叶子，仙姑！”
看着雪花般的银票和金叶子，沈青青眨了眨眼睛：“你们这么有钱，为什么都穿得破破烂烂的？”
“呃……”神棍们都有些尴尬。
“若是不穿得简约朴素，而是穿金戴金，恐怕就不像世外高人，而像是富家翁了！”崔皓一语拆穿。
神棍们尬笑：“是，是……”
崔皓勾唇，直接全部收下：“行，那你们以后就跟着仙姑办事，听从安排，万万不可干出坏事，败坏她的门庭。”
几个神棍差点喜极而泣，纳头便拜：“多谢仙姑！”
老天爷，坑蒙拐骗这么多年，居然碰到真仙人了
。
能平地起高楼，水中生菜，变木为纸……
桩桩件件，哪怕是不能够修得长生之术，做个富贵翁绝对没问题！
马车继续启程，几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沈青青撩开窗帘，闻见一阵浓郁的脚臭味，不忍目睹地看过去，发现居然有好几个